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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松年听了沈恕的问话,没有反驳:“确实经常给别人拆。” 沈恕听到答案,默默地低下头,没再吃蟹,而是挑了点别的食物塞进口中。 “那你呢,你是不是也曾经认识过姓鹿的人?”郁松年说。 沈恕将嘴里的食物完全咽下后,才道:“什么陆?大陆的陆?” “小鹿的鹿,不是姓氏的话,那么就是外号?”郁松年想象了一下:“是个很可爱的男生吧,像是你会喜欢的类型。” 沈恕这才想起来,自己后背的鹿角,以及那匹叫鹿鹿的小白马。 原来郁松年一直想着这件事,甚至认为这是他某任恋恋不忘的旧情人。 不可能跟郁松年解释鹿的含义,只能顾左右而言他:“没有这样的人,我只是单纯喜欢鹿而已。” 郁松年见他不再碰蟹,便脱了手套,用湿巾擦拭手上残余:“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呢?” 话音刚落,郁松年就看见沈恕忽然抬起头来,望了他一眼。很难说得清那目光的含意,沈恕的瞳色很深,也很亮。 在这一瞬,更是亮得惊人,所有光都落进他眼里,只有湿润的眼睛,才这么明亮。 郁松年被这一眼看得心脏微颤,刚想说些什么,那双眼里的光就被垂下的睫毛,丝丝缕缕地收了回去。 沈恕低着头,筷子尖拨弄着盘子里的蟹rou,说了一句不符合他年纪,也不像他性格,近乎孩子气的话语:“我喜欢……喜欢我的人。” “怎么才叫喜欢你的人?”郁松年觉得他们的话题很新奇,两个即将要结婚的人,却在讨论理想型。 不过,这也不是场正常的婚姻。 沈恕到底还是把蟹rou吃进了嘴里,分明没有沾醋,却叫他觉得酸。 “不知道,因为没人喜欢过我。”说完后,沈恕放下筷子,不顾郁松年怔住的脸,他看了眼菜单:“这里没有酒吗?想喝一点。” 郁松年劝道:“你开了车来。” “叫代驾就行了。”沈恕说道,他抬手招来了服务生,让对方给自己上酒。 白葡萄酒度数不高,沈恕酒量也不差,但郁松年不知道。郁松年只觉得沈恕越喝脸越红,瞧着已经是醉熏熏的了。 郁松年不知他为何心情突然变差,在沈恕要喝了小半瓶的时候,他按住了对方的手:“你才吃了蟹,不要喝这么多酒。” 沈恕放下杯子,郁松年没敢喝酒,他打算先送沈恕回去了,再自己打车回去。 拿起钱包前去买单,等郁松年回来时,沈恕已经趴在了桌子上。 侍应生关心地拍着沈恕肩膀,连声问先生你还好吗? 郁松年走了过去,不动声色地挡开了侍应生的手:“谢谢你的关心。” 侍应生看着高大的郁松年,点了点头:“记得带好自己的随身物品。” 将沈恕扶出了餐厅后,郁松年打算将沈恕放在后座,一个醉酒的人放在副驾,可是很危险的。 他刚把沈恕抱进后座,就感觉腰上一紧,是沈恕抱住了他的腰。 淡淡的酒气呼在他的脸颊旁,沈恕轻声道:“你说的事情,我可以接受。” 郁松年单手撑在车椅上,听到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没明白,只以为他醉了,哄着他道:“好,你先松开我,我给你系安全带。” 沈恕仍然闭着眼,紧紧扣着他腰的手却没有松开:“去你家吧。” “不管模特还是其他的,我都可以。” 郁松年愣住了,因为沈恕的意思已经表现得很明显。 车内昏暗,如果郁松年能看得清,他就会发现沈恕的眼皮颤抖得厉害,不像是喝醉,更像是紧张至极。 沈恕安静地等了许久,等来了摸在他脸上的掌心,比起他面颊的高温,郁松年的手都显得有些凉了。 “下次别再喝那么多。”郁松年说:“我不喜欢这样。” 沈恕身体的劲猛地就散了,他缓缓松开扣住郁松年腰部的手。 “为什么,你不是想和我做这种事吗?”沈恕低声道。 郁松年沉沉地吸了口气,这是他第一次对沈恕生了气:“沈恕,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第29章 29 沈恕被这声质问,震得身体一颤,酒意催生的勇气消散全无,冷汗落了下来,手指也僵得再也抱不住郁松年。 郁松年好像不愿再同他纠缠,温和却不失强硬地将他身体扶正,拉过安全带扣好。就要转身出去。 他没能成功离开,因为沈恕解开了安全带,扑上去搂住他的腰,不让他走。 车里一片安静,谁也没有说话,沈恕知道,自己不合时宜地邀请,将一切都毁了,也许连婚都结不成了, 应该说些什么,酒精将沈恕的大脑搅得一塌糊涂,该怎么说服?不知道。 感觉到郁松年动了动,他以为对方已经失去耐心,慌张道:“对不起。” 该道歉的,为自己的冒犯:“我以后不会再提出这样的要求。” 眼睛很痛,可能是刚才过于紧张,汗液刺了进去,也可能是隐形眼镜的缘故,沈恕眨了眨眼:“我没有看轻你的意思,只是……”他不知该如何解释,才能让郁松年消气。 只能笨拙地重复道:“真的很抱歉,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气。” 说到后来,沈恕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紧紧抓住郁松年的手,始终不肯松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