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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那天,沈恕起得很早。 他下楼在后花园转了一圈,便拿着剪子,顶着园丁的幽怨注视下,将园丁精心养育的花剪了一大扎,再笨拙地裹上花纸,打了个蝴蝶结。 穿上新衣服,甚至换了一副眼镜,沈恕提前出发。 他担心周末路上拥堵,第一次约会就迟到,会让人印象不好。 然而今日路况通顺,甚至连红绿灯都没等几个。 待抵达目的地时,沈恕足足早到了两个小时。 沈恕将车停在路边,有些懊恼。不过他不想微信催促郁松年下来,说不定郁松年还没准备好。 等待过程中,沈恕一如既往拿出平板看公司文件。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车窗玻璃被敲响了。 沈恕抬起头,就被惊得心脏一缩。窗外是郁松年,而他脸上露出了沈恕最不愿看见的诧异神色。 他看了眼时间,仅仅过去了十五分钟,那说明他早到了一个小时又四十五分钟的这件事,被郁松年发现了,所以对方才如此惊讶。 郁松年又敲了下窗,沈恕在极短的时间里收拾好表情,冷静地降下车窗,若无其事道:“你准备好了吗?” 他看了眼对方的穿着,郁松年穿着黑色t恤,底下仍是牛仔裤,只是牛仔裤上沾了些许颜料,看起来痕迹很新,应该是刚染上的。 手里还提着一袋啤酒,很显然,郁松年并非到了时间要下来,而是刚购物完归家。 不过他看着沈恕,只是温和地让人等他一下,便匆匆上楼。 再次下来时,郁松年换了一套新的,外加一件休闲西装,虽然远不及沈恕,但对于郁松年来说,已经是难得的正式的打扮了。 郁松年上了副驾,还是没问沈恕为何这么早到,只是跟他说:“距离演出还有一会,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沈恕扶着方向盘,有点为难。 在他的计划里,没有用餐这一项,也忘记向秘书要市里比较有名的餐厅了。 郁松年看他神色不对,便说:“其实不吃也行,我只是担心你还没吃饭。” “是还没吃。”沈恕迟疑道:“你有什么好的推荐吗?” 郁松年粲然一笑:“有家西班牙餐厅不错,那里的火腿很好吃。” 说完,他用车上的导航输入地址,便转过身,看向放在后座的花束:“刚刚在外面就看到了,是送给我的吗?” 他落落大方,沈恕也没否认:“嗯,毕竟是第一次约会。”应该送的。 郁松年手长,随意探身便将花束取了过来。 也不知今日是不是沈恕时运不济,注定丢人,早上在他手里还好好的花,到郁松年手中,瞬间散开。 郁松年猝不及防,捧着一堆花愣在原地。 那画面有点滑稽,但沈恕笑不出来。 花里有许多水珠,如今洇湿在郁松年的裤子上。 他匆匆抽出纸巾,按在郁松年腿上,给他擦拭。还没擦两下,郁松年就面色异样地按住他的手:“不用了,我上去换条裤子就好。” 沈恕有点丧气:“抱歉。” 郁松年将那些花都拢了起来:“没事,正好把花拿上去,找个花瓶装起来。” 没人不喜欢自己的心意被妥善照顾,沈恕亦然。 郁松年下了车,走出几步后又则返回来,弯腰敲窗:“你要上去吗?” 沈恕在商场上与他人来往,从来反应机敏,口才了得。 可这份聪慧到了郁松年这,不知为何便打了折扣,变得笨拙又迟钝。 他没能立刻回话,郁松年主动打开驾驶座的门:“去我家吧。” “我家也有西班牙火腿,虽然没有大餐,但可以做个三明治给你吃。”郁松年愉悦道。 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沈恕也没有拒绝的必要。 比起西班牙餐厅,他对郁松年的家更有兴趣。 郁松年住在十七楼,房子面积不大,大概六十多平,一室一厅,不算拥挤。 即便如此,沈恕也觉得郁松年窝居于此,实在委屈。 厨房是半开放式,与客厅连接在一起,如果要做饭,必定满屋子味道,所以郁松年只打算给沈恕简单地弄一个三明治。 他把沈恕引到沙发上坐下,又问对方要喝茶还是咖啡。 沈恕拘谨地答了声咖啡,待郁松年回到厨房后,才开始打量这个房子。 郁松年的家其实是有些乱的,DVD很多,塞满了柜子,不知是不是有收集的习惯。 除了影片,大量的书籍也塞在了各个角落。 窗台上有好些盆栽,角落还有画架,上面有一幅未完成的画,像是一个男人的侧脸,但眼睛的位置落了笔深红,好似一条红色缎带,束缚在男人的脸上。 因为这个画作还未完成,沈恕只觉得有些熟悉。 这时郁松年端了咖啡出来,见沈恕目光停在那副画上,便仓促走了过去,用布将画盖了起来,赧然道:“还没画完,是半成品。” 沈恕收回视线,拿起咖啡抿了一口。 有些画家未完成的作品,只愿意让亲近的人去看。 这相当于把自己放松自在的一面展示道对方面前,郁松年不愿让他看,也很正常。 即便他已经和郁松年求婚了,可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只是…… 泛泛之交罢了。 第5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