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他的病就是见不到你所致2
南宫藤眼波流转,适应光线之后,却见陌灵坐在床边,一双手握住他的手。 他挣开。 墨色双眸,在房内几个人间穿梭,未寻到那抹单薄娇小的身影,墨眉微蹙。 霍靳墨挠挠眉心,正想说什么。 陌灵又抓住了南宫藤的手,嘤嘤哭了起来,“宫藤,那个疯女人把我打了。” 南宫藤眉头皱的更紧了。 这才注意到陌灵双颊红肿,几道红痕尤为醒目。 他视线落向霍靳墨。 霍靳墨正欲开口。 陌灵恶人先告状,“今天我和林姨来看你,她劈头盖脸就朝我打了几巴掌,还骂我不要脸……她一个和别的男人上过床的女人还有脸说我?她背叛你,做了不知廉耻的事情,对得起南宫家吗?” 陌灵的话,像一根针似的戳到他痛处。 他冷漠的将手从陌灵手中抽离,看了一眼身旁的林姨,语气冷淡,“林姨,带陌灵回去。” “不,不,我不离开。”陌灵摇头。 南宫藤薄唇抿成一条深刻的冷弧,嗓音极冷,“别再让我说第二遍!” 沉冽而不容置喙的语气,令陌灵骤然间停止了哭闹。 林姨扶起陌灵,“少爷,我们先回去了。” 南宫藤对长辈还是保持几分尊重,微微点头。 病房内恢复安静。 “陌灵所说,怎么回事?”南宫藤看向一旁翻看手机,脸色不咋地的霍靳墨。 霍靳墨走过来坐下,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他说了一遍,最后,又道,“陌灵的事情,你该好好处理。” 南宫藤冷着脸,好一会儿沉默。 霍靳墨见他这幅傲娇又不肯低头的姿态,绝口不提他惦念之人,起身,故意道,“秦淮一会儿来,我先走了……” 霍靳墨刚站起身,某人幽幽出声,“她……在哪儿?” “谁?”霍靳墨扬眉。 南宫藤沉眉冷目,抬手,从床头柜上握住一个水杯朝霍靳墨飞过去。 霍靳墨敏捷接住。 悬起的一颗心放下了,还有力气动手,人是没事了。 “安洛带回华鑫别墅了。”霍靳墨安抚他,突然,眼睛一抹亮光闪过,“要不我把丫头给你接过来?” 他安然扯嘴,苦涩的笑意直达心扉,唇瓣龟裂破皮的伤口绷出血丝,“她怕是最不想见的人是我……或许……她想见那个人……” “那个视频……”霍靳墨梗住,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圆通。 毕竟眼见为实。 “事情处理的怎么样?”男人眸底那股散发的寒意足以冷冻整个房间的空气分子。 “尽力处理妥当,慕震涛那边也在往下压。”霍靳墨还是忍不住说,“或许,不是我们想的那么糟糕,你残酷逼她回来,难道是为了互相折磨?” 他阖眸,掩饰眸底复杂的情绪,“我和她之间越走越远,她伤我,我百倍伤她,我诳她,说我和陌灵那夜有关系……” 霍靳墨好脾气被某人彻底点爆,“卧槽!你他妈就是作!用子虚乌有的事情伤她!你可真行!还显不够乱?你什么智商?是不是幼稚?” 霍靳墨骂的口干舌燥,起身,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 看着床上灰头土脸的男人,老妈子模式开启,“你做的孽,还得我给你收拾。” “我们之间需要的不是解释。” “那是什么?” “信任。”他望着天花板发怔,墨色眼眸死寂静墨,像一个从战场下来的颓败战士。 霍靳墨幽幽出声,“你可曾信过丫头?你看到那个视频所做出的激烈反应和她当初看到你和陌灵在一起时所作出的反应,有何区别?” “……” “所以,宫藤,从你一开始欺瞒丫头那一刻起,你就错了。” 慕凝蓝躺着床上睡得正酣,被安洛拍醒。 她坐起身,揉了揉眼睛,“怎么了?” “秦淮接你来了。” “秦淮?” 安洛口若悬河,“嗯,他来了好一会儿,我说你在睡觉,他怕打扰你休息,一直在外面等,都等一个多小时了,我才喊醒你。” 慕凝蓝起身下床,去了浴室,洗了把脸。 不忘将阳台晾的那套民族衣裙用袋子装起来,带上。 “蓝蓝,你是要去南宫家还是慕公馆?”安洛本意想问,她是不是要去医院? “慕公馆。”慕凝蓝直截了当。 “……” 安洛一直将慕凝蓝送到门口,才作罢。 六月份的江城,夜晚偏凉,一阵风吹来,吹起她耳边两条麻花辫,像两条墨色绸带,融入这nongnong的夜色。 秦淮远远地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过来,直到她走到一片光影里,他眸中的那抹亮光也随之隐没。 “秦淮,让你久等了。”她走到车前,朝他微笑。 “没有,没有……夫人……你该多休息一会儿……”秦淮语无伦次。 她没再说话,上车,坐进后车座。 “送我回慕公馆。”她直接说明目的地。 “好……”秦淮眼睛闪烁。 然后,她还是高估了秦淮的老实和忠厚。 当她迷迷糊糊醒来时,车已停在医院停车场。 “秦淮,我没说来这里……”她面露不悦。 “夫人,抱歉……先生情况不好……”秦淮结结巴巴。 “他不好,我又不是医生!” “可他的病就是见不到你所致。”秦淮突然伶牙俐齿,脸却红了。 慕凝蓝竟被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秦淮,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她觉得,现在秦淮的说话水平分分秒秒上升一个层次! “……”秦淮怔住。 不知道为什么,慕凝蓝觉得秦淮此刻的样子极具喜感,忍不住调侃,“秦淮,你要是对女朋友这么能说会道,一准儿将她收的服服帖帖。” “……” 秦淮脸上的那抹红,迅速蔓延至脖子根儿。 不知道是被秦淮那句话牵引,还是出于其它因素,脑袋混乱间,她已经站在病房门口。 还未进屋,就觉得前所未有的压迫感袭来,令她喘息困难,转身欲走。 咔嚓一声,病房门打开。 慕凝蓝惊蛰抬头。 却见霍靳墨门神一样立在门口。 “丫头。”霍靳墨像往常一样唤她。 “你在……那我走了……”她好像受秦淮传染,一时有些语无伦次。 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霍靳墨见她一副小兔子闯入虎xue的受惊模样,心里莫名替某人松缓了一口气,只要她不再是冷冰冰的或是一言不发,事情还有补救。 神助攻的人自是极力劝和:“丫头,到底你们是夫妻一场,你应该看看他……” 她颅内细胞高度活跃,将两人一年的婚姻生活从头到尾像放电影似的,以快进方式,自脑中放映一遍。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夫妻一场,四个字,用在她这段掺杂着利益和纷争不断的婚姻里,倍感突兀。 霍靳墨趁热打铁,将她推进病房之后,脚底抹油。 秦淮并未走远,在属于自己的某个角落默默站岗,只要她在的地方,他的岗位永远不会空缺。 霍靳墨自是归巢觅爱。 vip特级病房,如酒店豪华套间,宽敞又整洁。 慕凝蓝站在门口好一会儿,穿过廊道,往里面走去。 里间,开着一盏落地灯,光线适中,偏橘色,整个房间被暖色调覆盖,几许温馨。 走到病床前,她微颤的呼吸,轻轻呼出一口气。 他睡着了。 屋内开着空调,温度适中,床上的人盖着一条薄毯,穿着一套夏季病服,短袖下是两条线条紧实的胳膊,肤色冷白,可见几处明显擦伤,衣领开了三个扣子,肩胛骨处缠着厚厚的绷带,一双笔直大长腿搁在床尾,伸展不开,微微卷曲,裤子长度不够,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腿。 视线上移,落在一张她怯于直视的男人面孔。 他身型高大挺拔,加之整个人瘦了一圈,衬的床上的人愈加修长。 他脸色苍白,隽瘦憔悴,衬的他线条冷硬的五官,如工笔篆刻,眉骨愈加高挺。 一双墨黑浓眉,微微皱着,长而密的睫毛,安静铺满眼窝,线条俊美的薄唇,微微抿着,整个人冷峻中透着令人望而生畏的冷寒气场。 那股来自男人骨子里的寒意,隔着几步之距,仿佛侵入她身体,混入血脉,从尾椎骨直冲脑顶,开了个洞出去。 她不禁地打了一个战栗。 这样一个人,宠你的时候可以将你捧上天,为你摘星揽月;爱你的时候,仿佛让你拥有了全世界最幸福最唯美最浪漫的唯一;伤你的时候,一字一言,如割发肤;对你残酷的时候,分分秒秒中令你跌进地狱,让你痛不欲生; 他温文尔雅,他稳重成熟,他幽默风趣,他雅痞不羁,他危险丛丛,他腹黑深沉,他冷酷无情,他狠厉残酷,他邪肆如魔…… 这样一个多面男人,她对他的了解与爱他的程度,成反比。 偌大的病房,静谧无声,空气中充斥的每一个氧气分子,像一颗一颗未燃的星子,压抑又沉闷的窒息感,令她想逃。 刚转身要走,一个护士端着医用托盘走进来,见房内有人,低声问道,“你是?” “……”她微微一顿,温吞回道:“我是他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