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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教授微笑着听梁苏阐明自己的想法,沉吟半晌才慢慢开口:“国外有一种不打官司的律师叫非诉律师,他们的工作对象就是投资者和经营者,而且收费大多是以小时来计算。要做好商业律师,就必须了解交易模式,业务往来,这样才有充分的敏感度来判断风险。这样,你多和于鹤立接触下,他有亲属在商务部工作,能了解国外最前沿的交易模式。” 第16章 生日 于鹤立不急不躁,边有条不紊的组装收音机赚钱,边想方设法找机会多和梁苏接触。大三课程多半为专业选修课,课时不多但难度陡然加大,因此从不泡图书馆的于鹤立也偶尔会带上课本过来温习。 梁苏看他坐在自己对面,手上的书半天都没翻页,在心底暗自发笑。“要不你还是回去摆弄无线电吧,至少能产生些经济效益,总比在这儿虚度时光强。” “没有虚度时光。”于鹤立有些懊丧的抓了抓头发,“这些课全都是文字性描述,理解起来并不难,就是细碎又繁琐。真不知道班上哪些学霸都是吃了什么补药,一门课竟然能考九十五六分,基本得和教授心中的标准答案差不多一模一样。” 梁苏垂下鸦羽似的睫毛,眼神定在于鹤立手中那本《苏维埃政权简史》上,“我也是考这个分数,没吃补药,平日就靠食堂里的粗茶淡饭打发日子。” “来来来,咱们中午去外面馆子搓一顿。”于鹤立转悠着乌黑的眼珠,“食堂里的饭菜没几滴油水,量又少,猪看了都叹气。” 梁苏本想讥讽他几句,又生怕打扰到图书馆里认真看书的其他学子,只得抓起搪瓷杯装作打水的样子,快步走出了阅览室。还没走到开水房,就看见于鹤立夹着书跟了出来,靠在栏杆上直打哈欠。 “书没看多少,怎么觉得你都累虚脱了。”梁苏戳戳他的手臂,“注意保养啊,不然以后怎么投入到四个现代化的建设中去。” “还不是你要来图书馆看书,现在又临近期末考试,各专业扎堆儿在一起,人多的跟赶集似的。如果我不早起过来排队,只怕咱们今天又占不上阅览室的座位。”于鹤立有些埋怨的摇摇头,“不过就是一个分数,蜗角蝇头似的东西,偏偏各个趋之若鹜。不过我们专业那些女强人更厉害,听宁慈说有的姑娘早上天还没亮就起床,打着手电筒在宿舍看书。” “大冬天黑的早亮的晚,学校供电又不足,有什么好奇怪的?”梁苏喝了一大口杯子里的热水,“特别是你们大三,马上就要找实习,很多单位除了学校推荐还会看成绩单的。对了,你考虑过去哪儿实习没有?” “脚踩瓜皮,听天由命呗。”于鹤立扬了扬手中的书本,“我看学这些都是些纸上功夫,内容又枯燥,让人看了更困。这样,咱现在出去吹吹冷风,然后去校外找个店吃锅子去?” 梁苏摇摇头,“你去吧。我早上的英语单词还没背完,下午又要去路教授那整理文稿,中午想抓紧时间回寝室睡会儿。对了,以后我会早点到阅览室室占座的,或者干脆就借了书在寝室看,不能让你继续睡眠不足。” 于鹤立听了,心情如泄气皮球般低沉。他原本就有图书室空置办公室的钥匙,一个人躲在里面躺着看都没问题。只是梁苏一直对他淡淡的,除了偶尔请教些经济结构和交易模式的困惑之外,很少能和他坐下来闲聊一番。贸然邀请她来办公室只怕又会被拒绝,不如干脆把司马昭之心藏入腹内,至少拉上学业这个冠冕堂皇的幌子,让她习惯有自己在身边。 说起来,这技巧还是法律系的李非凡传授给他的。这小子出自入校以来就对宁慈穷追不舍,可惜当时郎有情妾无意,宁慈有一个高中就很要好的同班男同学,在北京读专科。不过上次辩论赛之后宁慈似乎对李非凡的态度好了很多,据李非凡说是因为总在一起看书的缘故。 于鹤立冒着呼啸的北风,独自去校外吃了碗guntang的酸辣粉,又买了几个橘子拎在手上,这才摇摇晃晃回到了专家楼。他先是去敲了路教授公寓的大门,可惜扑了个空。想起路教授这几个月没课的时候似乎经常去市中心办事,他不以为然的摇摇头,放两个鲜红的橘子在门口就回到了林主任那里。 于鹤立痛痛快快洗了个热水澡,听着收音机坐在电烤火炉前,慢条斯理的剥着橘皮,梁苏的倩影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李非凡式的死缠烂打对于宁慈这种温柔学姐来说奏效,可梁苏从来就有自己的主见,嘴皮子又利落,即使自己拉的下脸去缠,如果没找对路子只怕会适得其反将她推得更远。 这时收音机里的国内新闻早已播完,声线甜美的女播音员又介绍起国际上近日发生的大事来。对了,梁苏不是最近在学英语吗?如果能有一台收音机,早起听听英文广播,事倍功半的话肯定会容易许多。 想到这里,于鹤立的胸中又燃起了熊熊的小火苗,照亮了他原本灰暗的情路。他从路教授那里看到过梁苏的简历,下个月就是她的生日,如果抓紧点时间熬一熬夜,可以赶在她生日的时候组装一台收音机作礼物。 “路教授,我想请您帮个忙。”当自鸣钟敲响八下,于鹤立看到黑夜中路恩平公寓的灯光亮起,忙放下手中的零件,披上外套匆匆来到路教授面前。 “什么事?”路恩平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疲惫,头发也有些凌乱。于鹤立看到这番情形正要告辞,却被他拦了下来。“看起来是好事,快说来我听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