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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有个想法,借着这个机会,想带你去看看过去的昌平城。” 昌平城? 乔绾闻言神情微怔。 季九爷凤眸带笑,抬眼与她对视,声线十分温和。 “昌平是旧朝古都,建筑十分不同凡响,虽然很多都是后期重新修葺过的,但乔家老宅,还是原来的样子。” 乔绾眼睫轻颤,挽住他脖颈,浅笑细语。 “我对乔家没有什么太大的执念,你不必如此。” 季九爷闷笑两声,俯首吻她。 “爷只是,想让你看看,我们真正初识得地方。” —— 乘船抵达流城港口时,已近傍晚,天边的红霞映红了乌江河面,像是要为即将到来的喜事添喜色。 宋潇亲自接了几人,夜里好好摆了一桌,男人们喝到凌晨才散席。 两天后,是宋家少帅的大喜日子,整座流城仿佛都沉浸在喜悦的氛围里,流水席摆了三天三夜。 乔绾和季九爷,是喜日后的第二天黎明,悄悄离开的流城。 抵达昌平城那日,天下了濛濛细雨。 季九爷举着油纸伞,将乔绾揽在怀里,沿着青石小巷慢慢前行,乔绾沉浸在昌平城美轮美奂的街景建筑里,直到季九爷捏了捏她的肩,在她耳边低声道。 “到了。” 乔绾视线定住,朱红的府门紧闭,门上的牌匾已经不知去向,从外围来看,看不出与苏城的帅府有多大的区别。 季九爷牵着她上了台阶,东风已经上前撕掉了门上的封条,并拿了把钥匙,打开了门锁。 乔绾诧异的看了眼季九爷,季九爷清浅一笑,解释道。 “爷用车厂的股份,跟宋潇换的,以后在东边,咱们也有定居之处了。” 他说的轻巧,乔绾却心下震撼,她突然就明白,这座宅院,其实是季九爷心里的一处珍贵记忆。 季世延一直是个重情义之人,他纪念乔岳阳,记了一辈子。 跨进府门,入目先是竹影深深的敞庭,朱红廊宇环抱而过,一路延伸进深处。 乔绾被季九爷牵着,一路往里走,耳边尽是他低沉温和的言语,从前堂后的园林,一直到园后的水榭和凉亭,春日的园中花鸟深深,几株老桃树正开的繁盛,粉瓣翻飞飘飘摇摇落在草地和池面上。 乔绾从石桥上望下去,桃花旋转着缓缓浮走,她和季九爷的倒影双双依偎印在水中,池中竟然还有彩鲤,追着桃花摇摆而去,空气里都是桃花温甜的香气。 “空置这么久的宅子,九爷使人打理过?” 若不然,身临其中,怎会有一种这里一直有人住的感觉。 季九爷笑了笑,领着她下了石桥,拐过回廊,走进池中心的凉亭。 八角凉亭外围的白色帷幔都像是新挂上的,随着春风拂过,轻轻晃悠。 “我在这亭子里习字,那天头一次见你,你父亲将你抱在怀里,在园子里溜达,你那时还没过百日,他就带你逛遍了整座乔府,还与我说,日后你长大了,要做头一个进族学的女子。” 乔绾月眸微微波动,听到这里,只觉得心里流淌的情绪绵软而闷疼。 她弯唇笑了笑,故作轻松的道。 “他是仗着乔家有族学,真的放在那时,哪有女儿进学堂的。” 季九爷闻言也笑,带着她在亭子里落座,四下打量着。 “你父亲是乔岳阳啊,即便不进族学,你也会是难得一见的才女。” 乔绾就没再说话,她坐在这座府邸里,想得最多的是,这是她母亲藏在心底最深处的念想,她后来,一直都不敢想,有一天是不是能再回来看看。 如果旧朝没有亡,她兴许,也会在这里长大。 “日后这宅子,留给盈乐做嫁妆。” 季九爷突然开口,侧首看着乔绾一笑。 “我想着,若是能够,亲眼瞧着盈乐在这里长大,就如同瞧着你一般。” 他的小盈乐,弥补了他过去许多的遗憾。 乔绾好笑的看了他一眼,这个男人,无时无刻不惦记他的宝贝闺女。 “走吧,带你去后院看看,你父亲和母亲的院子。” 进了院子,一路上了廊檐,乔绾站定在门前的廊道下,面向走廊的尽头。 这个位置,是她曾经梦里出现的地方。 母亲抱着她坐在摇椅上,七彩绣球的铃声清脆悦耳,父亲从廊道的尽头走来,冲她笑着喊她过去。 季九爷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继而笑道。 “廊道向后拐,有道青石小径,尽头是个暗门,从这里去府后的族学,是最近的路,要去看看吗?” 季九爷说着,牵着乔绾的手,径直往后走。 从暗门出来,入目先是一排白墙碧瓦的洞窗矮墙,墙外隔着两棵青松,再往前,就是乔家族学的连排平屋了。 直到转完了整座府邸,乔绾才知道,乔家的府宅,是要比苏城的帅府大的。 从府里离开时,已经是午后,东风重新给门上了锁,将封条贴好,一行人便沿着古都昌平的街道,慢慢往护城河的方向走。 “这就回去了吗?”乔绾挽着季九爷的臂弯,低声询问。 “回吧,下次,带盈乐一起来。” 季九爷握住她的手,心想着自家小闺女,在这宅院里欢笑奔跑的模样,一定可爱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