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大观星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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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侍女似是有些怕他,得令后,立时转身出去,不敢怠慢。少顷,侍女们捧着两个红色金边的礼盒细步走入进来,礼盒打开,每个礼盒内都放着十几件做工精致的礼服,礼服聚为锦丝所制,手掌摸在上面,不仅顺滑似水,更是坚韧有力,弹性十足,萧皓辰也不客气,自里面挑了一件,便在二楼拐角处的换衣间里将其换上,回来后,桌子上已经摆满了菜,胖管事恭敬笑道:“按照这位姑娘的吩咐,菜和酒已经上齐了。” 萧皓辰向桌子上扫了一眼,拱拱手道:“有劳。” “应该做的。”胖管事转身出了屋子,留下了四名侍女招待他们。 这就是“人上人”所享受的待遇,当侍女为萧皓辰斟酒时,他不禁叹息,自己何时能够真的拥有让林冢赠与玉佩的实力,而非是拿别人的骗吃骗喝!疯丫头吃相极差,不过,却很少有碗筷碰撞所激发出的不谐之声,可以想见,她之前必然也是收到过良好的礼仪教育的。疯丫头是一个全无心机的女生,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会让你自然而然的也卸去心中的城府,这感觉很妙,妙到萧皓辰只顾看着对方胡吃海塞,打扫战场,而自己却只是饮酒,连筷子都没有动。 “喂,没见过美女啊,干吗一直看我!”啃着鸡腿的疯丫头一边吮吸自己油腻腻的中指,一边愤愤地扫视着对方。 萧皓辰像个大哥哥一样,拍拍她的头,道:“我啊,是没见过像你这么“大”的美女!” “说了不许笑我矮!”疯丫头横眉立眼,手中的鸡腿高高举起,似乎随时准备当成飞镖投掷过来。 萧皓辰怕她胡来,忙认错道:“好了,好了,不说了,快吃东西吧,再不喝,酒就都被我一个人喝掉了哦!” 疯丫头欣然接受了萧皓辰的示弱,高高举起的鸡腿也一点点地放了下来,她道:“你喝吧,反正只要那张卡在,想吃什么喝什么都是免费的。” “好吧,当我没说。” 同夜…… 纳兰家府邸西苑, 水蛟咆哮! 两个同为水系异能的高手正在院子里切磋比试,皓洁的月光下,但见一人长发飘飘,动作柔美轻灵,仿佛是伴随着水的韵律,在天空中翩翩起舞,这人腿长,身纤,肤白,脸孔极是美丽,便如一朵娇艳的雪莲,在月下绽放,与他交手的,是位柔中带刚的中年男子,男子只以单手御水,进退间游刃有余,收而不发,显然是在测试少女的实力。 久攻不下,少女的娇艳的脸孔上闪过一丝焦躁的红润,她娇叱道:“洛水之力——蛟龙吐珠!”语音未落,水蛟中的一条幽然转身,龙口暴张,连续吐出了数团压缩了无数水系元素的水珠炮! 中年男子含笑而立,被他控制的水蛟自动回到身边,化作一层淡蓝色的结界,饱含着水元素的水珠炮声势巨大,可碰到柔韧异常的结界上便如泥牛入海,不仅瞬间分解,其中所储存的水元素更是被男子身上的结界完全吸收,由蛟龙所化的结界兀的大了一圈,男子手指当空划过,轻吟道:“洛水之力——断绝灭封!”随其吟唱,水之结界蓦然变化,化作遮天蔽日的水网笼罩住少女逃跑的各个方向,水网收缩,少女被其所缚,心志动摇,被她cao控的水蛟立时散去。 “哎,还是输了。”少女娇媚的容颜被倾泻的月光映照而出,显得分外迷人,惹人怜爱,如果萧皓辰此时看到,必然会大呼出来,因为此人,赫然便是和他相别已久的知音蓝塞尔,当然,那只是她在军队中为了不引人耳目故意取的假名,她真正的名字是——纳兰若雪! 中年人御水驾临,飞至少女身前,却无意解开她的束缚,他道:“若雪,自从猫婆婆失势,我们纳兰一族便饱受慕容和南宫两族的打压,如今,少将的选拔正是摆脱这种困境的绝佳机会,你可一定要用心啊!” 纳兰若雪神色一黯,道:“是的,父亲,孩儿明白!”她口中的父亲,便是纳兰家当代的家住纳兰狄云,他一生共有三个儿子,每个都不成材,无奈,只得将家族的希望寄托在这个少不经事的女儿身上。 纳兰狄云眉头微蹙,有些担忧的问道:“孩子啊,你是否有什么事情瞒着为父?” “您多虑了。”纳兰若雪口说若此,可神情却是一阵慌张,被父亲看在眼里,更添一丝担忧,不过,女儿既然不愿意讲,那么怎么问都没有用,当下解开若雪身上的束缚,道:“早点回去休息吧,明日继续和为父切磋,你要在仅有的这段时间里学会如何控制体内的怪物,只要能控制住它,即便是南宫氏和慕容氏的那两个小儿也不是你的对手。 “是。”纳兰若雪依旧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远远没有她以蓝塞尔这个名字在军队中和军士们同甘共苦来时的开心,更没有和萧皓辰彻夜长谈时来的畅快,她御水飞回地面,转入了黑暗的走廊之中。 纳兰狄云见她身影完全隐没不可见,方才飞回地面,找到守卫在一旁的下人,吩咐道:“去,把霍夫找来,我有事要问他!” 少顷,中庭小楼内,纳兰狄云坐在楼上,对月饮酒,而霍夫则紧张地低着头,站立在他的面前。这个姿势保持了很久,直到壶中酒尽,纳兰狄云才缓缓说道:“这趟出去,小姐可否有什么特殊遭遇?” 霍夫低着头,闷闷地道:“小姐出门在外,小的一直陪护左右,寸步不离,其中的种种细节,我之前已经向你禀告了,并无特别之处。” “哦?”纳兰狄云眼睛忽的一亮,身边的空气随之一寒,“我知道你和她感情深厚,我也不愿让你为难,所以,我换个问法好了……你们回来的时候,遇到的那个被屠村灭族的少年,长相如何!” “这……”霍夫心中陡惊,暗叹纳兰狄云处事太深,只是听过自己叙述的大体细节便马上抓住了其中的要害,想在他的面前隐瞒些事情,确实是痴人说梦,当下诋毁道,“那人不仅长相一般,脾气倔的更是像头牛,回来时被我连续教训了几次也是唧唧歪歪,小姐对他确有所护,不过我想,应该是出于对弱势群体的同情。” “哦。”纳兰狄云忽的站了以来,转身负手朝外望去,“没想到一个乡野村夫也可以让你印象如此深刻!不仅提到他的时候咬牙切齿,更是对他的性格了若指掌,呵呵,看来若雪撇不掉的大概就是这个小子了。” 霍夫大骇,暗骂自己弄巧成拙,吞吐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休要继续胡言,你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我自然分的清清楚楚。”语气一顿,纳兰狄云继续道,“去,把他在学院中的行踪打探清楚,我要密切关注此人。” “您这是?”霍夫不明所以。 “要我把自己的想法一条一条的与你解释清楚吗!”蓦然之间,语气骤冷,直激的霍夫浑身一个激灵。 他连忙躬身行礼,道:“不敢,不敢!属下这就去办。”霍夫汗如雨下,“噔噔噔”下得楼去,待他走后,纳兰狄云方回过身,自桌上摆放的黑白棋局中掷起一粒新的棋子,他纵观棋局,挑选了几个落子的地方都是不甚满意,沉默许久,略带遗憾地迈着八字步,走下楼去,而那粒新拿出的棋子,则被他放在棋盘的最外,离形式交错,互相钳制的棋局只有一厘之隔! 同夜…… 纳兰府以东,帝国大观星师的居所, 黑暗的屋子里,除了小烟壶蒸腾喧嚣的呜呜声,便只有枯瘦老者盘坐吐纳的呼吸声,他沉默无语,盯着桌子上平整放置的草宣印纸愣愣无语,纸上有字,字用狂草写成,书的是—— 天道将倾,万物沦丧。是枭者出,还是英雄起! 世间大道,千般造化,魔本非魔,奈何世态炎凉,人心险恶! ……后面还有两句,被黑色的墨汁浇铸,看不分明。 老者呆立而坐,双目发直,内心交战,似乎在艰难地做着抉择,直到月落日出,第一缕光明普照大地,他才忽然抬起头,长叹口气,然后轻轻的叩击桌面,片刻后,便有守在门外一夜未睡的小童跑进来,问道“师傅,天机已现,您可是已经想好,要将神谕传达给五元老?” 大观星师眼角收缩,双手颤颤地抬到桌面,将写着字的纸端正拿起,捏成一团,然后全部塞入嘴里,老者年事已大,眼角的碎纹比沟壑更加崎岖,因为纸张的吞咽,这些皱纹痛苦的挤压着,显得非常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