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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城内外仍是禁军看守,只是现在禁军统领换了人,自此只听从沈竹一个人的了。 沈竹不想让沈弗辞进,那还就是真的是进不来。 “你们把李安唐抓了吧,他现在京师外面吗?”沈竹含笑问。 沈弗辞点头,“他这人不安分,抓起来是最好的。” “确实,”沈竹也赞同,“但是这样把他留在外面不安全。” “带进来也不安全。”何况沈弗辞还带不进来。 沈竹看她一眼,淡淡道,“如果是我,我会在进入京师前杀了他,以绝后患。” 沈弗辞笑了起来,“我也这么觉得,” 她压低了声音,“刚进城门就想起来了,所以我折返回,在城门还没关上前,让齐贺解决了他。” 说着她抬起手在颈边做了个割喉的动作。 “齐贺下手很利落的,皇叔不用担心李大人死得不安详。” 哦? 沈竹一刹那的意外。 但仔细想想也没什么意外的。 这个小姑娘往日手中不曾沾血,不代表以后不会。单看她孤身入京师这点,若是现在身上有刀,会在此刻杀了他也未必。 于是沈竹“哦”了声,“那还好,也不会受太多苦。” 三人在宫城里行走,着实显得有些怪异。 尤其沈竹此人还真是笑意温和,一路走一路在同沈弗辞说话,仿佛他真的就是来接人进去聊聊天的。 三人最终在清风轩坐下。 “这里环境好,聊起来也舒服,毕竟很多事情不能靠武力解决,到最后还是要坐下来聊一聊。”沈竹说道。 沈弗辞笑了笑。 只是四周隐蔽之处都有人把守。但说是隐蔽之处,却也不在意会被她看见,发现了便发现了,不做遮掩。 “皇叔想怎么聊?”沈弗辞说道,“如今京师城门有皇叔的人把守,宫城禁军也听命于皇叔,我孤家寡人一个,没什么可聊的吧。” 沈竹道,“怎么会呢?你还有黑袍军,那个叫齐贺的,我就奈何不了他。” 沈弗辞沉默了片刻,“齐贺确实有些难。” 说到这她突然笑了笑,“但换个人就好了,所以无论怎么说,皇叔手中都有必赢的筹码,聊这些没意思。” 沈竹看向她,“那你想要聊什么呢?或者说,你想拿什么跟我交换,让我放过你?” 沈弗辞先是拿出了几页纸,“账本随身携带不方便,所以只好先誊抄一部分。” 她将纸张放在桌上,推到沈竹的面前,“徐州自十年前起就开始建造寺庙府院,耗费钱财众多,不过徐州一向是富庶之地,这样的钱财耗费也不算太醒目,所以一直以来也无人去查,说起来巧,太史监的小方大人前段日子因修撰地方史志的事情去了趟徐州,亲自走了一遍,却发现这些登记在册的各项建造最后都没有完成,大部分于五年前的□□之中被销毁殆尽,而少数留存下来的也已经荒废。” 沈竹没有去看沈弗辞递来的东西,而是点头说道,“确实如此。不过这有什么问题吗,各地荒废建筑不少,徐州不过多一些而已。” 沈弗辞笑笑,“皇叔去查探的时候也是这样想的吧?” 沈竹眉间动了动,他似乎实在回想以前的事情,“是啊,只不过五年前的破坏还没有这般严重,”他叹了口气,“现如今你能查到的其实已经没有什么了。” “让徐州当地的父母官如此大动干戈,断断续续做了近五年的事情,不可能就是为了落得荒废的境地,”沈弗辞继续说道,“所以我叫小方大人顺道关注了下徐州的地势。” 她笑了笑,“巧的是,小方大人翻阅地方志的时候发现百年前有风水堪舆的大师说徐州此地有些不对劲,本应是大福大贵之地,却被挡了气运。” 沈竹淡淡一笑,“你还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吗?” 沈弗辞此时倒是没急着说自己不信。 这种东西说信也可,说不信也没什么。 但沈弗辞的存在本就逆天,真说不信她还有点担心老天不开心,再一道惊雷将她劈死。 毕竟也没什么不可能的了。 沈弗辞看了眼天,又继续说道,“这几天徐州也下了大雨,地面下陷,急奏在今天早时就已经到了京师。” 沈竹的脸色终于发生了一丝变化,“你把人拦下来了?”不然外面的消息为什么没有传到京师? 沈弗辞笑了笑,“不重要。但这则消息让我越发确定一件事情——徐州地下应当有矿,而且范围不小,徐州县令偶然发现这件事,却不知具体位置,为了掩盖这件事情便大动干戈地修造寺庙。此事,皇叔应当最清楚不过了。地下的东西大概都到了皇叔那里吧?” 沈竹沉默半晌,随即笑了两声,然后收敛了笑容道,“猜对一大半了。” 沈弗辞看向他,“那哪里不对呢?” “那批矿不是到了本王的手中,而是运到了京师——你父皇的手中。那徐州县令勾结匪徒和前朝余孽意欲夺财,只不过人心不足蛇吞象,先让暴民闹了起来无法收场了。” 沈竹脸上闪过一丝嘲讽。 这样的蠢事也真的是只有那徐州县令才干得出来。 “既然如此,”沈弗辞抬头说道,“皇叔当有大功才是。” 然而沈竹归来之后只有一个平平无奇地赏赐,紧接着,沈竹便被赶往封地,无陛下亲令不得再入京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