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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旁人而言,伴读南书房是无上的荣耀,可是对镇北王府而言,有一个儿子进南书房伴读已经足矣。 皇上深谙此理,是以迂回地将两位小皇子送来了翰林院。学多学少无所谓,诚如梁公公所言,最重要的是让小皇子们与镇北王府的二公子增进感情。 明锦心服口服,果然,在哥哥们面前,她即便再活一回,也依旧只是meimei。 江司勤微微仰头看着恩师,敬重的种子在他年幼的心中悄然生根。 是的,虽然还没有正式拜师,他已经认定这就是他的老师了。 马车稳稳停在世子府侧门,丁长轩婉拒了明锦的留膳,亲眼看着他们走进门才坐回马车打道回府。 “两位小皇子好相处吗?有没有欺负你?虽说他们是皇子,可咱们也没有平白受欺负的道理,受了委屈一定要跟嫂嫂说,嫂嫂帮你去跟皇上告状。哼哼,论起告状,我最擅长了,保证帮你讨回公道!”明锦牵着小孩儿往院里走,没有二哥在场,碎碎念得愈发肆无忌惮。 忽的假山后面传出一阵压抑的闷笑,还不等明锦发作,两道颀长的身影走了出来。 “弟妹请见谅,为兄绝对没有故意偷听的意思,实属巧合!君淮可为我作证。”江言昭笑着拱了拱手,解释道。 忍笑忍得异常辛苦的江既白还算有良心地点了点头。 明锦心理强大,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带着阿勤跟来人见礼,“见过滇南王,王爷万福。” 江言昭忙又拱手回礼。 难怪明岚时常把她这个堂妹挂在嘴边,当真不是寻常人。 “我送王爷出府,你们先回去。”江既白可不舍得媳妇跟弟弟站在外面受冻,见招呼也打完了,就催促人回屋。 快到饭点儿了却不留膳,想来应该是不方便。于是,明锦也没多问,客客气气地道了别。 “难怪皇祖母一直偏爱她,就连在皇上跟前也吃得开,确实是聪敏又懂眼色,值得你为她守这么些年。”江言昭由衷地替他高兴。 江既白心里高兴,嘴上却不饶人,“少给我灌迷魂汤,别以为夸我媳妇两句,就能忽悠我去岳母她们跟前替你说好话!” 江言昭装不下去了,抬腿就踹,“跟你做连襟怎么了,我不配吗?” 配?呸! 做兄弟要做哥哥,做连襟还要做姐夫,配个屁! “这能怪我?谁让你媳妇生得比明岚晚的?”江言昭是可忍孰不可忍,追着将人踹到侧门门口,好在他们挑了条偏僻的小路,不然非得惊掉一路仆婢们的下巴。 江既白将人送上马车,临行前仍不忘叮嘱一句:“明儿进宫面圣,臭脸少摆一点,想当丁家的女婿,还得靠赐婚呢。” 江言昭狠狠白了他一眼,歘地撂下车窗帘子,闷闷哼了声:“走了,妹夫!” 江既白盯着缓缓驶离的马车磨牙霍霍。 天儿冷了,明日去给岳母送些叶子菜涮锅子吧! 第103章 眼光清奇 丁明媚闭门休养,江仲珽忙着紧盯银市,昌王府一时之间异常宁和平静,青葙难得能够舒坦放松地养胎。 容妃的发落结果也没有打破昌王府的这份宁静。 太后亲下懿旨,容妃终身□□掖幽庭,非死不得出。 “个中详情便是如此,太后娘娘还让奴婢捎句话给您,‘谋定而后动,动则心无旁骛。’”闻菀道。 太后舍不得让明锦拖着沉重的身子入宫,便派她来走这一趟。 “有劳闻姑姑亲自过来告知我真相,太后娘娘的教诲我定铭记于心,不敢或忘。”明锦虚心应道。 闻菀亦是看着明锦长大的,深知她心性如何。这孩子,和太后甚为相似,娘娘偏爱于她,何尝不是从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幸而她比娘娘命好,镇北王府是个顶好的人家,世子爷也会是个很好的夫婿。如娘娘所说,能在天大地大的外面自由自在地活着,远胜过冰冷虚浮的盛名。 送走闻姑姑,明锦虚托着肚子在寝房内慢慢踱步,才刚进腊月,就已经下了两场雪,外面路滑,离生产又没多少日子了,她也格外谨慎起来,若非必要不会随便出门,散步也只在游廊里走走。 如今家里就数她最清闲,家里家外的事情都压到了婆婆肩上,江既白忙着准备大比武早出晚归,阿勤每天晌午去翰林院上课,风雪无阻……年底了大家都忙得团团转,她却只被允许看看账簿,还得有时有晌,不能一次看太久。 这种幸福得像梦一样的日子,明锦从午后小憩中醒来的那一刹总怕是一场空梦。 “怎的坐着发呆?”江既白在内厅烤暖了衣裳才走进寝房,见明锦斜倚在临窗的软榻上盯着窗外出神,走上前习惯地伸手覆上她的额头。 前几日起夜时稍微有些着凉,发热了一次,明锦没觉得怎样,倒是给江既白留下了心病,有时候睡着睡着就要摸摸她的额头。 “没事。”明锦拉着他在身旁坐下,把玩着他的手指道:“今天永寿宫的闻姑姑来过了,太后已经查清了原委。容妃与她宫里的侍卫有私,被人抓住了把柄,大长公主联合丁明媚以此为要挟,让她装疯来撞我。” “以为疯子就能逃脱罪责?哼,天真!”明锦嘴角噙着一抹嘲讽,“太后已经将容妃罚入掖幽庭,非死不得出。被买通的一干人等也已尽数处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