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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什么时候站到门外的?都听到了什么?为何没人通报! 太子一边见驾,一边满肚子的疑问,浑然不知他脸上的担心和慌乱看在景元帝,俨然就是被撞破真相后的心虚和恐惧。 景元帝挥挥手,梁振会意,上前直接将跪在地上抖得跟打摆子似的署官给薅着脖领子拖了出去,还不忘顺手从外面关上了房门。 “是你授意廖三给君淮下毒的?”景元帝在大椅上坐下,目光看向跪着的太子,沉声问道。 太子闻言大惊,瞪大眼睛抬头看向景元帝,“这怎么可能!儿臣是不喜他,打小就不对盘,可再不喜欢他,也还没到给他下毒的程度!而且,给他下毒的不是那个卖身葬父的报恩女吗?” 景元帝目光如炬,紧盯着太子的脸,不放过他一丝细微的表情反应,片刻后,才又开口问道:“那你怎么知道,君淮中的是地仙子的毒?这件事,就连京兆府的案宗里都没有详细记载。” 不仅京兆府的案宗,就连雪盈的供词里也没有具体提及给江既白下的是什么毒。 景元帝蹙眉,丁贺扬怎么会有如此大的疏漏?以他的行事作风,这几乎不可能。如果不是疏漏,而是刻意为之…… 景元帝看着神色变得纠结犹豫的太子,瞬间恍然。那个廖三,恐怕早就被人识破了身份而不自知! “蠢货,你还不老实交代!”景元帝愤然拍上大椅扶手,怒斥道。 太子被吓得缩了缩脖子,哪里还敢隐瞒,当下据实交代道:“那个廖三确实是儿臣放在世子府的一条眼线。您是知道的,他自小就跟老三走得近,儿臣这么做,倒不是信不过老三,只是……只是图个心安罢了。廖三也只纯粹是条眼线,不曾做过一星半点有害君淮的事,儿臣之所以知道君淮中的是地仙子的毒,是因为事发当天下晌,廖三偷偷让人带回来一小撮粉末,说是从那个报恩女房里偷出来的。儿臣让人验了,才知道是地仙子……” 下晌他就验出了那是地仙子毒,江既白是当天夜里被下的毒。如果他立即给世子府递个口风,哪怕是匿名的,江既白很有可能就避开了这一劫。 但景元帝的关注点显然不在这个,“廖三是为了救那个下毒的女人被护卫斩杀,他们之前就认识?” 太子摇头,道:“并不认识。那女人打着报恩的旗号在世子府门口闹,逼得丁明锦当众松口让她进府,廖三觉得她必定不会安分,是以刻意找机会接近的她。至于他为何要冒险救那个女人,儿臣的确不知……” “只是如此?”景元帝厉色质问。 太子恨不得指天盟誓,“天地为证,儿臣所言句句属实,也没有半句隐瞒!” 景元帝见他如此,基本可以断定他没有说谎,心下不由得更气了,恨铁不成钢道:“既然跟你没干系,你为何这般急吼吼让人去动廖三的尸体?” 第65章 磨人的小妖精 无疑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太子心里很纠结,但在景元帝灼灼目光的盯视下,只能据实交代,“廖三的身上有代表身份的印记,儿臣是怕……儿臣是担心镇北王得知消息后再让人深查廖三,徒惹不必要的误会。” 景元帝听他言辞之间对镇北王颇多忌惮,心下不由得不喜,“既然不想招惹误会,你就不该多此一举!朕告诫过你很多次,对于君淮,你就算跟他做不了兄弟,也要维持最基本的体面!还有,朕再跟你强调一次,君淮绝对不能在京城出事,日后万一若再出现这次的情形,你必须及时提醒他,你如果不方便,就立即告诉朕,知道了吗?”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太子连忙回道。 景元帝站起身,打量了一眼垂首跪着的太子,脑海中无声浮现出另一个儿子的身影,目光沉了沉,道:“近来你跟昌王倒是走得近了些。” 结党营私、私交权臣,是皇上的大忌,太子自幼经皇上教导,这处逆鳞他深知,闻言心头一紧,忙解释道:“儿臣与二弟曾一同在翰林院听方大儒讲学,二弟的两篇策论被不少侍讲师傅们夸赞,儿臣便偶尔找二弟议议策,交流交流心得,只我们兄弟俩权当闲聊,再无其他外人参与。” 景元帝神色舒缓地点了点头,声音里也带上些许欣慰,“昌王观政时间虽不如你久,但勤恳务实,你能多听听他的见解,甚好。像这次制衡地方大商的新规,就很不错,昌王应该也出了力吧?” 太子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想到父皇一向教导他帝王之道在于知人善用,转瞬就平复了心态,道:“二弟最初提出的设想虽有颇多不可行之处,但想法确是可取的。” 景元帝颔首,打了个手势让他站起身,语气随和道:“你对他倒是信任,一上来就敢采纳他的建议拟推新规。” 太子随着皇上的脚步慢慢往殿门口走,闻言脑海中念头飞快转动,斟酌片刻后回道:“其实也不算是头一次,公田所推行的查阅田契的法令,其实最初也是二弟提出的设想。此法确实查验收归了不少流失的公田,只怪儿臣监管不力,才会让那帮蛀虫欺上瞒下,做下那等恶行,真真该杀!” 景元帝不动声色嗯了声,“公田所的事,权当是给你的一次教训,你当好好反省,切不可在新规上重蹈覆辙。” 太子忙躬身受教,自觉机会难得,遂又道:“父皇,儿臣觉得公田所现行的法令并无不妥,不能因为主事官落马,就将法令也一并全盘否认,这时候还是应该尽快选派任命新的主事官,继续推行法令,绝不能让百姓觉得官府朝令夕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