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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浅和苏景泽是这些年玄霜仙宗最出名的两位弟子,也都是年纪轻轻能到达金丹圆满期万里挑一的人才,再加上众人彼此更熟悉,在他们身上必然可以学到更多东西。 在三人里,指导陆元州自然是最容易的,他修炼时间最短,如今才筑基初期,上升空间大,出的问题更多是他阅历不足导致的。 想来也是,陆元州接触修炼还没到一年的时间,就要去参与五十年一次的万宗大比,确实也有些急了。 其实宗主云天成本来也不想让陆元州去这次的大比的,他更希望自己徒弟再沉淀沉淀,不论是否参与下一届大比,陆元州身为宗主继承人,未来都会有许多机会磨练自己的。 陆元州却是非要参加不可,他希望能和师姐师兄们一起去,名次倒是无所谓了。 苍寒凌的问题,则是更不同一些。 “你现在能调动的真气,看起来与同期相比似乎没有什么区别,但不该如此。”苏景泽说,“你有鲛人血统,而异族天生力量会比人类更强,如今你本该比同期高一倍以上才是正常的。” “而去还有一个问题,你现在有些太依赖水源了。”虞若卿也说,“如果有水,你的术法威力十分强大,可若是没有足够的水,会让你的实力大打折扣。” 苍寒凌过去的经历,是在不同的地方,便要将自己的另一部分血统掩盖起来。 他已经习惯了遮遮掩掩,甚至习惯刻意遗忘自己本来的身份,只作为人修活着。 到了如今,周边伙伴都是如此正大光明地看待他的不同,甚至建议他该发挥自己鲛人混血的天赋时,苍寒凌反而有些不习惯了。 “这样不好。”苍寒凌说,“如果我动用妖力,便必定会妖气外露,届时不仅对玄霜的名声有害,而就算我获得胜利,也不一定会被认可。” 他的话让虞若卿忍不住皱起眉毛。 “可鲛人是你血统不可割舍的一部分,妖力与真气都是你出生便带来的。”苏景泽缓声道,“玄霜接纳你,必定是接纳你的全部,怎么会只接受一部分呢?你是玄霜弟子,做你自己,用你独有的力量赢得比赛,那也是你得天独厚之处。” “师兄说得对。”陆元州赞同道。 “就是,谁敢嚼你舌根,我全都拖回惩戒堂揍一顿。”虞若卿蹙眉道。 “师姐说得对!”这种话题上,陆元州没什么发表言论的机会,只能用这种方式刷存在感。 “不要滥用职权。”结果,韩浅和苏景泽一起说道。 他们二人一同转向虞若卿,顿时众人的注意力都倾注到她的身上。 “你的问题还是老毛病。”苏景泽说,“只有明白融会贯通,而非拘泥于剑法,才能取得更大成就。” “而且你太性急,不够沉稳。”韩浅道,“你战斗喜欢大开大合,正面铺开。如果长时间不取得胜利,就会急躁,从而露出马脚。” 虞若卿被一左一右夹击,她人都麻了。 这俩人挑她的错也就罢了,关键彼此之间还意见不同。 苏景泽主张她先学习放下,忘记自己所学的一切,去寻找那种放松而浑然天成的感觉。 韩浅却觉得大比在即,几个月的时间悟不到什么,还不如先磨性子,再训练她因毛躁而会露出的弱点,才会段时间再上一层楼。 二人虽然是同一时期的风云人物,但不论成长环境还是性格秉性都截然不同。 苏景泽偏向高远意向,追求思维上的开阔与不同,由心而发,出招自然会变。 而韩浅注重实际,要的是实用、简洁、快速的进步与立刻应用。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一争论起这件事情,他们谁都说服不了谁。 虞若卿忍不住说,“要不然你们俩先互相打一架?” 二人这才勉强从口角中停下。 “以前门内比试时打过。”苏景泽说,“没分出胜负。” “现在就不一定了。”韩浅淡定道,“谁让他十二年都不练剑呢。” 听到韩浅的话,虞若卿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能面不改色说这种欺负残疾同伴的话,也只有韩浅能做得出来了。 苏景泽倒是没有生气,他过去与韩浅是势均力敌、亦敌亦友的平等关系,如果韩浅如今特地关照让着他,苏景泽定会有被轻视怜悯的不舒服感。 韩浅这样怼他,是仍然将他当做和以前一样平等的人,苏景泽反而心中是平和的。 然而他对虞若卿,却又是另一种不同的心态了。 虞若卿对他的种种关照并非是出于怜悯,而是一种出于他的特殊情况、而对他的保护心态,这是她对其他人都没有过的。 独自自处时,苏景泽也会痛恨自己如今的样子,希望能如同其他人那样平等的在她身边,可每每感受到虞若卿对他保护与亲近时,苏景泽又难以自拔,贪恋她对待他时那种不同的温柔与保护。 苏景泽心中明白,虞若卿天生便拥有保护弱者的责任感,如果他们之中换了任何一个人受了重伤,或者变成和他一样的状况,她都会用同样的态度去对待的。 如果他们碰面时,他仍然是过去那个意气风发、众人围绕的苏家公子,她恐怕不会对他这样与众不同。 每次想起这件事情,苏景泽不知为何都有些淡淡地惆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