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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她娇(重生) 第25节

    为首的女子甚至还大声喝道:“那后面的jian夫是谁?还不快出来!”

    阮清莞心里一惊,面色由红转绿,回头看了眼自己那“jian夫”,面上的表情果然很不好看。

    阴郁面色的男人沉得几乎可以滴出水来,周身散发着冷冽寒冰的气息缓缓走出,高大硬挺的身子将阮清莞护在身后。

    “本将就在这里,几位要去告发谁?”

    第25章 寿宴(二)   不是说小日子来了?……

    男人一双剑眉死死拧紧, 深沉的眸子中暗藏阴霾,周身气势威压灭顶,寒如冰霜的声色中带有隐藏不住的怒火。

    几位贵女见状都是一惊, 本以为阮清莞胆大包天背着众人在御花园里偷人, 却没想到这偷的竟是景将军本人。

    不是说他们夫妻二人关系并不和谐吗?景将军婚后多年驻守在外, 从未回府半步;而阮清莞在京城里也从未提起过将军,满心里只有那齐家的世子。

    这样夫妻关系淡漠且势如仇敌般的两人,居然躲在在御花园的假山后吻得难舍难分……

    若不是看见阮清莞嫣红唇畔上的水光潋滟,她们怎么也不会相信, 那素来淡漠矜贵的天神景翊竟会做出这样情难自控的事。

    几位贵女面面相觑, 惊诧的同时也有些许不服气,若不是阮清莞往日里在京中的作风太差, 她们也不至于会误解。

    “偷人这种事……景夫人未必没有做过……”不知是谁小声嘟囔了句。

    这话一出,男人的面色更加阴郁, 一双如鹰般锐利的眸子死死盯在说话的贵女身上, 幽深的眸光里藏着赫赫风雷,阴鸷的神色压抑着极大的怒火。

    “本将从前远离京城, 夫人独自支撑门楣,难免势单力薄。”男人话锋一转, 眉宇间愈显冷厉:“但, 这不是你们可以欺负她的理由。”

    气势万钧的男人抿了抿凌厉的薄唇,声音如刀:“以后本将会长居京城府上, 那些欺负本将夫人的, 也绝不会轻易放过。”

    男人眸中怒焰翻涌的模样甚是吓人, 宛若行走人间夺人性命的阎罗,几位贵女闻言纷纷有些瑟缩,双唇蠕动喏喏不敢言。

    她们此刻真的相信, 若不是男人平日里的教养底线所在,眼前天神一般的景将军只怕真的要亲自和她们动手算账了。

    常年征战沙场浴血杀敌的战神将军若是想夺人性命,只怕如闭眼睛般易如反掌,几位贵女相视一眼,忙脚底生了烟,速速离去。

    眼见人影逃窜,护短的男人见状这才将身后的阮清莞放出来。

    “这些女人,着实无聊。”

    景翊冷眸瞥一眼那落荒而逃的几个女子,又想起前不久百花宴上的文家小姐,似乎都不是什么好的,全都一心针对着阮清莞。

    “你平日里不和她们来往也是对的。”男人回头瞥一眼身后的女子,周身的寒凛柔缓下来,“……免得她们带坏了你。”

    “……”阮清莞颇有些诧异地抬头看了眼男人,默默抿了抿唇,景翊这话说得可太偏心太护短了,便是她自己也不好意思应承。

    “若是我和她们来往,外人恐怕会以为……是我带坏了她们吧。”半晌,她才小心道。

    毕竟她上辈子的名声,可实在不太好听。

    “胡说八道。”男人皱着一对剑眉,伸手缓缓将她鬓间的碎发抚平,眸子里的雾色全部消失殆尽,化成深浓翻涌的情绪。

    她若不好,当初他怎么会独独在人群之中,一眼就注意到了她?

    她若不好,怎会叫自己心心念念,目光所致追随了多年?

    她若不好,自己又如何会在满京的闺秀中挑中了她,作为自己一生的陪伴?

    他从来就没有后悔过自己的选择,更没有后悔过多年前在宫宴上的那惊鸿一瞥。

    若没有当初任由这个女孩走进心房,他可能还会是一个身单影只的男人,按人生轨道踏足行走,或许也会娶哪个贤良淑德的大家闺秀,过着普普通通相敬如宾的生活。

    可自从他的心里栽种上了她这株娇花,他才晓得那轨迹偏航的着魔感觉,也会被她的一举一动失了心智乱了分寸,心房全然不受自己的控制。

    这种感觉,着迷却又引人靠近,危险却又惹人上瘾。

    他早已沉溺其中。

    ——

    宫宴此时还未开始,离开宴尚有一段时间,景翊并没有立刻和阮清莞去蓬莱阁,反而带着她往蟠龙殿的方向走去。

    上回他进宫向皇上表明自己留京的心意,皇上还特意嘱咐了他,下次进宫带阮清莞来见见她。

    只是这会儿蟠龙殿里还不算空闲,景翊和阮清莞赶到的时候,一身明黄龙袍的皇帝正和另一个身着翰林院官服的青年男子正说着什么。

    阮清莞跟随景翊给皇帝行了礼。

    她不是第一次见皇帝了,上辈子进宫时也是见过几次的,可那时候并不知道他就是景翊的亲生父亲,自然对他也没有过多关注,只有对天子的敬重。

    可如今重活一世,心里知晓了这个秘密,阮清莞不由得抬起眼眸偷偷多打量了眼皇帝,他其实跟景翊长得不算太像,可能景翊的容貌更肖母亲,只是二人周身那股上位者的威严气势倒是格外默契,毕竟流的都是皇室血统脉缘。

    不着痕迹地扫了两眼后,阮清莞连忙垂下眸子,敛袖躲在景翊身后。

    天子容颜,不可直视。

    皇帝看见他们二人的身影,倒是眉宇间很高兴:“你们来得正巧,朕给你们介绍个人,这位乃是此次秋闱的新科状元,周鸣,如今在翰林院任职。”

    对面的青年男子随着皇帝的言语侧身,对景翊微微拱手,见了个礼。

    阮清莞听闻此人的身份,心中划过丝异样。若是此次秋闱兄长没有出意外,可能拿下状元之名的就是自己的哥哥了……

    她不由抬起眼眸,打量了眼这个取代了哥哥身份的男子,很意外的,阮清莞发现此人很是年轻,几乎跟自己哥哥是差不多的年纪。

    因为本朝的科举考试素来很难且竞争激烈,能名列前三甲的基本都是读书多年下场数次的老书生,年纪轻轻就能拿下名次的少之又少,哥哥那是因为天赋异禀才闻名众人,可眼前之人明明此前听都未曾听闻,却这样年轻就中了状元……

    阮清莞知道自己不该对他抱有偏见,可还是忍不住在心里产生了怀疑……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炽烈,惹得那周鸣在她面上扫了好几眼,阮清莞这才收回若有所思的视线。

    四人在书房里落座,宫人摆了茶水点心,皇帝倒也不避着她,和景翊周鸣两人谈起了政事。

    阮清莞原本还乖巧听着,可听了一会儿就觉得没意思了,似乎是什么六部吏治的事……她不甚感兴趣,目光落在了一旁宫人摆放的糕点上。

    时节虽已入秋,可秋老虎还是十分厉害的,皇帝龙体阳刚,最怕燥热,殿里还摆着大块的冰盆,宫人呈上来的糕点也是冒着冷气的水晶凝糕。

    这水晶凝糕阮清莞上辈子在宫宴上吃过几次,甜甜腻腻的入口即化,还带着几分冰爽凉意,只可惜是宫廷糕点,她能吃上的机会不多。

    如今摆在眼前,阮清莞自然是趁着男人们谈话的功夫,悄悄吃下去了好几块。

    她动作小心,嚼咽的也十分轻微,男人们专注谈话,几乎没有注意到她这边的动静。

    只是半晌,阮清莞忽然察觉到一道灼热的目光。

    抬起眼眸时,看见坐在她对面的状元周鸣正目光含笑,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

    周鸣可能是因为刚上任不久,对于皇帝的话题回应较少,大部分时间都是安静听着他和景翊之间的对话,此时更是将视线落到了自己身上。

    阮清莞有些僵硬了,以为是自己偷吃东西的动作被他发现,连忙停止了咀嚼,想尽快吞咽下去。

    只是她动作一急,口中的凝糕还未全部入腹,便呛到了自己,忍不住轻咳出声。

    ……阮清莞连忙拿起茶盏佯装用茶。

    景翊原本正和皇帝谈论得正入迷,忽然听见身旁女子的咳嗽声,不由转过头去,瞥见她一旁的糕点碟中都快空了。

    男人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眉目间有些无奈,他倾身微微靠近,低声嘱咐了一句。

    “少吃些,这些东西性凉,仔细吃了腹痛。”

    阮清莞骤然闻言,身子再一次僵硬,面色涨得通红,口中的茶水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她知道男人的意思,他以为她小日子来了,叫她少贪凉。

    可那不过是她上回随口的一句搪塞而已,她根本没来小日子,还让他记到了现在,时时刻刻都提醒着她。

    甚至是此刻的蟠龙殿,皇帝和外人的面前。

    虽然声音低得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可阮清莞还是十分尴尬。

    半晌,她掩手在嘴边,小声道:“……我吃这些没事的。”

    男人顿时转头,眉宇高高拧起,嗓音低哑:“不是说小日子来了,骗我?”

    阮清莞自知心虚,面色通红不敢说话。

    皇帝这才注意到两人之间的小动作,女子面容绯红,娇羞低语,男人耳鬓厮磨,神色关切,俨然一副浓情蜜语的画面。

    他不禁抚掌而笑:“早前听闻你说是因为夫人才想回京,朕原本还半信半疑,如今瞧了你们夫妻二人的样子,才算是真真信了你们两个的感情。”

    景翊倒也没有半分不好意思,大大方方站起身,拱手道:“夫人顽皮,让皇上见笑了。”

    他虽说着批评的话,可皇帝明眼瞧着,景翊面上却并没有半分斥责之意,反而带了几分宠溺。

    对于这个儿子,他还是抱有期待的,至于儿媳,他原本还有几分担忧,听闻阮清莞的名声并不好听。

    可如今瞧着,这阮家女的行事作风并无什么不妥,无非是娇气了些,最重要的是景翊对她明显十分上心,满眸满心里都是她。

    皇帝不像太后那样cao心太多,对于后院女人,他觉得只要懂持家,会疼人,就行了。

    所以对于阮清莞这个儿媳,他还是十分满意的。

    第26章 寿宴(三)   夫君预备怎么罚我?……

    又坐了片刻, 眼见着寿宴的时辰快到了,几人才打算起身。

    因着皇帝还有要事同景翊交代,阮清莞和状元周鸣先从蟠龙殿退了出来。

    秋日的阳光十分明媚, 碧色晴空洁净如洗, 阮清莞抬头眯着眼睛遥望了眼远处的蓬莱阁, 光线穿透云层照在女子清丽的面庞上,露出姣好的侧脸曲线。

    一旁的周鸣注视了她很久,忽然出口道:“久闻景夫人大名,今日终于得见真容。”

    阮清莞心中有些诧异, 周鸣这话很奇怪, 人也很奇怪,他看向自己的目光格外热切, 态度也十分热络。

    可自己跟他分明不熟。

    又想到自己方才在殿内对他的怀疑,阮清莞默默思索了会儿, 忽而问道:“听闻周大人乃新科状元, 想必自然是博学多识,我最近读书有一句子不解, 可否请周大人为我指点一二?”

    或许是没有想到阮清莞会主动向他请教问题,周鸣闻言后眼中的热切更加浓烈, 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哦?是何处不解?”

    阮清莞清了清嗓子, 直直地看着他,说道:“人知贵生乐安而弃礼义, 辟之是犹欲寿而刎颈也。请问周大人, 此句何解?”

    阮清莞其实从不看这些晦涩的经书, 对其中的语句自然也没什么了解,只是这句的印象格外之深,因为她的哥哥阮浮舟就曾经作过一篇以此为题的文章, 言辞之微妙道理之深刻得到了多位名家大师的称赞。

    阮清莞只是想知道,这位周状元和她的哥哥相比,到底谁的学问水平更厉害些。

    谁知,周鸣听了她的问题,倒是沉默了片刻,低下头思索了半晌,声音也有些犹豫:“……想不到景夫人平日里也会看这些四书五经……”

    阮清莞淡淡一笑:“不过是闲来无事,略读两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