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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巫开车,跟着吴月莹到了一家医院:“陈副,是公立医院。” 赵阳说道:“吴月莹就算有再大的能量也不可能把公立医院买通。”说明根本没有那个医疗点,吴月莹跟绑架案无关。 大巫:“也有可能说明,连吴月莹都没有资格知道那个医疗点的所在地。” 如果是这样,说明幕后有一个更加庞大的组织,吴月莹充其量就是一个小中介,连屁都算不上。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将来面对的是一个更狡猾更强大的犯罪集团。 陈星河沉声问道:“小林那边怎么样了?” 大巫打了个电话给正在监视酒吧老板的小林打了个电话,对陈星河汇报道:“钱兵跟那个被带进去的女孩应该只是嫖客与妓.女的关系,还跟吗?” 陈星河:“跟。” 凌晨一点半,陈星河回了家,许嘉海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等他:“你床头柜里的安眠药和镇静剂已经被我处理掉了,要是实在失眠睡不着,可以到这我拿一粒安眠药,其他的想都别想。” 陈星河没说话,换好鞋往自己的卧室走。 “站住!”许嘉海沉着脸,难得对陈星河语气严肃,“解释一下,这些东西又是怎么回事。” 茶几上并排放着一排刀具,甚至还有一把枪。 不是他的配枪,是黑市上的。 许嘉海拿起桌上的枪,“哗哗哗”,把里面的子弹倒出来扔在了桌上:“你到底想干什么,要把那些人一枪崩了吗,你还记得自己是个警察吗?” 陈星河:“无所谓,都一样。” 许嘉海当着陈星河的面把那把枪拆了:“你有没有想过苏队,你要是真犯了法,你让她怎么办,亲手把你抓进去?” 陈星河没说话,也没问许嘉海要枪,默认让他处理了。 他回到房间反锁上门,去洗手间洗了个澡,穿上她给他买的那套睡衣。 睡衣是她去年冬天送给他的,长袖长裤的款,夏天穿已经不合适了。 他躺在床上,回忆起她被绑走之前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 那天晚上她就是躺在他这张床上睡的,她睡过的被子、床单、枕头,他一次也没换过。 床上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体的余香。 他躺在床的一侧,转头看着空了的另外一侧,觉得她离他又近又远,近到他鼻端全是她的味道,远到他一伸手只能触到一片空气。 已经过去四十六天零两个小时了,他突然有点害怕,怕将来有一天想不起她的模样了。 她的照片很多,他手机里就有不少,他觉得那些都不是她。 她应该是鲜活的会动的,会甜甜地对他笑,会用拳头打他,叫他小仙男,或者骂他臭流氓。 而不是照片中被定格的某一帧。 一想到她会在他的记忆中越来越远,他整个人陷入一股巨大无形的恐惧之中,身体开始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他将再也没有归处,他在世间的灵魂将得不到安息。 他努力控制,依旧无法止住颤抖,床头柜里的镇静剂已经被许嘉海拿走了。他不知道该怎么样让自己冷静下来停止恐惧了。 他的父亲、母亲、养父,所有深爱着他的人都死了,连她也不知所踪。 他弓着身体在床上蜷缩着一团,指甲狠狠地掐进自己的皮rou,试图利用身体的疼痛赶走内心深处的思念和恐惧。 许嘉海在外面敲了好一会门都没人应,门被从里面反锁了,备用钥匙从外面打不开。 他又开始打他的电话,好一会才被接听:“开门。” 很快,卧室门被打开,许嘉海看了看陈星河,递给他一粒安眠药:“吃了就睡,别胡思乱想。” 陈星河接过来:“一粒不够。” 许嘉海:“你特么......” 这种安眠药具有依赖性和耐受性,吃过两粒的人再吃一粒就没用了。 许嘉海只能再给陈星河一粒:“明天跟我去医院,把安眠药戒了,改成中药调理。” 中药又苦又涩,对陈星河这种嗜甜如命的人来说,让他喝中药不如杀了他。许嘉海以为陈星河会竭力不从,没想到他连半点异议也没有,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陈星河看了看许嘉海:“我心里有数,在找到她之前我不会把自己作死的。” 许嘉海心想,你现在的样子,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陈星河很配合治疗,把安眠药换成了中药,按照医嘱,每天喝两次,一滴都没剩下。 药很苦,陈星河没加糖,许嘉海以为他把药偷偷倒掉了,盯着他看了几天,见他确实喝了下去,这才放心。 在中药的调理下,陈星河的睡眠好了很多,已经能不依赖安眠药,安安稳稳地睡四五个小时了。 许嘉海也就没再盯着他,并给那名诊疗的中医打了电话,说药效很好,表达了感谢。 第二天陈星河就把药全倒掉了,中药安心安神疏肝解郁,服了药之后他已经两天没梦见苏瑶没见到她了。 他由此推断,这不是好药是毒药,是害他的,连带着他看许嘉海的眼神都变了。 一次许嘉海下班回家,无意中看见陈星河用那种憎恶、狠毒的眼神看着他,仿佛他就是绑架苏瑶的凶手一样。 许嘉海意识到不对劲,请了一位当心理医生的朋友来市局,陪陈星河聊了一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