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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庭深蹙眉,刚想说什么,突然听到有人在叫他。 “蒋先生?”宁傲月打完电话走过来,看到温沫旁边的男人时,有些诧异。 “宁团长。”蒋庭深转头看到宁傲月,又恢复了那副淡然的模样,起身与她打招呼。 “您来医院探望亲人?”她问。 蒋庭深的眸光似乎掠过温沫,点了下头。 宁傲月刚想开口,突然有人走了过来。 “蒋先生,抱歉,刚才在开会。请问是哪位受伤了?”匆匆赶来的正是这家医院的骨科医生杨主任。 蒋庭深的眸光落在温沫身上:“我的……”他顿了下,改了口,“这位小姐。” 见温沫坐在椅子上,脚肿得老大。 杨主任扬手叫来了一个护士,让她去拿轮椅。 轮椅很快拿来,护士扶着温沫上了轮椅,推向前面的诊室。 温沫觉得莫名其妙,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推上了轮椅,又送进了诊室。 宁傲月也赶紧跟了过去。 刚才她们等了好久才挂到个主治医师的号,等到看病的时候,那医生就看了温沫的脚踝一眼,就直接让她先去拍片,拍完片再说。 “拍了片吗?”杨主任很仔细地检查温沫的脚踝,按了按骨头,转了转脚踝。 “拍了,片子还没出来。”宁傲月回答。 “小王,你去催下这个片子。”杨主任吩咐他的实习医生。 不到十分钟,实习医生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大袋子,里面俨然就是新鲜出炉的片子。 杨主任对着片子仔细研究,好一会,才看向蒋庭深,态度恭敬:“软组织拉伤,问题不大,但有块小骨头突出,需要正骨,会有点疼。” 受伤的是温沫,杨主任却是对蒋庭深阐述她的伤况。 蒋庭深点了下头,抬手在温沫的肩膀上按了下:“忍一下。” 话很简单,声音倒像在哄孩子。 杨主任微微一笑,看向温沫,态度亲切:“小姑娘忍一下,很快就好了。” 这些老男人都父爱泛滥吗,一个个都跟哄孩子似的。 温沫皱了皱眉,目光落在杨主任身上:“麻烦医生了。” “小姑娘你这脚踝是怎么受伤的?”杨主任两只手按着她的脚踝,转来转去,力道很轻,并不疼。 温沫一开始还很紧张,看他转了一会倒也不疼,也逐渐放松下来。 听到杨主任的话,她很自然地回答,是跳舞时崴到的。 杨主任又接着她的话题说,跳舞呀,你是舞蹈演员吗,在哪里表演呀? 温沫心想,这个医生怎么这么呱噪,像余博衍就不会,永远三言两语直接点明情况。 她心里吐槽,面上还是一一回答杨主任的问题。 杨主任又问了一个问题,温沫刚想回答。突然,脚踝被人用力一扭,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咔嚓声。 “好了。”杨主任声音里带着笑。 她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痛,火辣辣的痛! 痛得她的五官都皱成了一团。 不过这刺痛只持续了一两分钟,而后就是一种钝痛,还是痛,但在可接受的范围内。 杨主任嘱咐她注意事项,并要求她休息一个礼拜。 “谢谢你的帮忙,蒋先生。”温沫看着蒋庭深,淡声说道。 从杨主任对蒋庭深的态度,温沫自然看得出来杨主任是谁请来的。无论蒋庭深是出于什么目的,他确实帮了她一个忙。 “老师,我们走吧。”不待蒋庭深回答,温沫撑起身体,踮起一只脚走向宁傲月。 宁傲月看了看蒋庭深,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但此刻不适合说话。于是,她搀扶着温沫,往门外走去。 蒋庭深并没有出声,只是看着温沫的身影,叹了口气。 出租车上。 “老师,你认识刚才那个蒋先生?”温沫问道。 “嗯,去年他的秘书到我们团里,说要赞助我们的舞蹈团,他们公司也是我们这次巡演的赞助商。” 宁傲月说道,看向温沫,“沫沫,你怎么也认识蒋先生?” 是巧合吗?怎么那么巧,蒋庭深的公司是她们舞蹈团的赞助商? “老师,你知道我妈和我爸当年……”温沫不知道该怎么说。 宁傲月担忧地看了她一眼,沉默着没有开口。 温沫沉默片刻,才开口:“老师,你其实也知道我不是我爸亲生的吧?” 宁傲月讶异地睁大了眼睛,凝视她半晌,才迟疑着开口:“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温沫把事情简单说了。 宁傲月轻轻叹了口气:“这事,你爸一直不希望你知道,没想到还是……” “老师,为什么?”温沫微垂着眸,看着自己被包扎得像猪蹄的脚。 脚疼,但比不上心疼。 那些比她刻意忽视的事情,此刻在这个受伤后的夜晚,突然冒了出来。 “她为什么不要我?”她终于说了出来,也不知道是在问宁傲月,还是在问自己。 宁傲月沉默地看着她,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嗓音轻柔:“每个人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一个母亲是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孩子的。” 温沫知道她在安慰自己,但老师温和的嗓音和言语,还是让她的心情舒服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