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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好久,谢才子大抵是倦了,靠着坐机昏昏欲睡。婆婆端来浓茶,叫晏晏喂他喝下。 不久后谢客仆役过来接他,婆婆打发了去,还给了一些自己做的吃食。于是谢客今夜就在这边睡下,在婆婆督促下,不情不愿的小晏晏给这醉汉稍微抹了把脸,扶到厢房安睡下。 那边婆婆抓住机会给自家闺女说为妇之道,这厢谢客一宵甘眠。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所涉及的诗词文章、历史知识都是经过我加工过的,所以虽然是以西汉为原型,写的东西很杂,当然,都是我喜欢的。我想让这本言情家庭剧有更多内容,我的读者能得到的不止是阅读时候的一笑而过,正如本章标题,尘世难逢开口笑,我们要身健在,且加餐。目前惨淡的成绩让我对自己的笔力产生了怀疑,尽量写下去吧,直到我不得不放弃--希望不会有,毕竟整篇文章我用了很大的力去琢磨、构思,胎死腹中是很难过的。六七十万字的中长篇,祝愿更多人看到。 ☆、女侠的男人 宿醉醒来往往头很疼,马车走在城中的石道上,谢客靠着车壁小憩。这种近似古制“墨车”的臣车十分不起眼,外面漆成玄色,不加纹饰,只有车帷是有文采装点,里面很是宽敞,比之辒车也可以卧下两人尚有回身之地。 小书童坐在前边,好奇地打量四周。 谢客又清点了一遍要带去的礼物,自己的名帖,叔父的手札,确定没有什么遗漏。 要去的这户人家主人姓戴,是个近五十的文士,与叔父一同在一个旧吴先生门下受业,既是同门之谊,也是杵臼之交。对于怎样和书生打交道,谢客十分熟稔,以小辈身份前去探望一番,花的时间也不会太久。 这是个不太得志的文士,一直在一郡主簿的位置上迍邅,按照谢客想来,应该是个同是出仕养家的老先生,之所以说老,因为人家孙子都有了。 马车绕了几周,远远看到了那户人家,院子里同样种着翠竹,外公说戴家小子专门过来请过他。 …… 另一边,婆婆已经在准备行李,小晏晏显得很是郁郁。虽然之前就说好了要在九月之前离开,一开始心里有了准备,可等到时间真的快到了,心里的不安不舍、患得患失开始出现。 婆婆给她收拾衣服,看到她还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直起腰坐到她身边。 “燕儿是不是舍不得婆婆还是外公?” “都有。”小姑娘抱着小枕,有气无力地回答。 “又不是不能回来,等客儿有时间就带着你归宁,婆婆还在家里等你们。” 晏晏点点头,依旧有气无力,婆婆开始说另一个话题,这个话题饶是胆大的晏晏听了都会脸红羞赧,可以说基本上每个姑娘都会这样,可怜的晏晏回话的余地都没有,只能垂头听着。 …… 得空出来玩的晏晏又撑着小船去湖上玩去了,秋天的湖水似更加清冷平静,一想到再过两三日自己就要离开陪伴了十多年的西洲,晏晏对这片水泽的好感一下子增加了。这种不舍同样适用于岸边的柳,远处的园林,更远处的山,还有自家的巷子,屋后的空地,院中的树…… 抬头望去,远处的山脚一抹深红似火,那是前几日去过的山。 “我要走了呢。”她想,朝那边摆臂挥手。 万壑有声含晚籁,数峰无语立斜阳。即便少女眼中的青山比过往妩媚了,青山看她还是那个模样。 莲舟来到西洲莲叶最多的地方,不久前还亭亭净植的荷叶有些蔫巴,想来快要到菡萏香销的季节,如果还不在秋深之前离开,看到的只能是枯萎的荷叶。花犹如此,人何以堪? 绕了一圈没事干的少女干脆往谢客的住处去了,她想起了那晚上的夜话,正是自己的无意之举打破了两人之间以为久未相见产生的隔膜。当时的自己也知道这婚事不是能随意解决的,那么那晚上过去是干什么呢? 说来说去,无非三字--求心安。 有时我们自己都搞不清内心的想法之时,不妨随心而为,只要心安,不需考虑太多。谢客说自己羡慕晏晏,正是因为晏晏不愿意想太多。目前的相处模式两人心照不宣,他们看似亲密,实则达不到夫妻的程度。 今天谢客去拜访,估摸着这时候该要回来了,晏晏跳上岸,发现门被锁了,这让小姑娘有种被戏耍的感觉。正琢磨翻进去是不是于礼不合,谢客回来了。 小童谢敏眼尖,隔着好远就看到自己见过几面的未来主母在门前徘徊,以为她是有什么事在这等待,哪里想得到晏晏正寻思从哪里翻进去看看。 谢客过来,晏晏在外人面前的礼数没什么可以指摘的地方,还和谢敏、牧喜打了招呼。 “婆婆那边可是有什么事找我?” 晏晏摇摇头,说明自己只是过来玩的。谢客放下心,领着她进去,说是刚才主人家送了一些回礼给他,还有带给叔父的一方砚台,听闻谢客有了婚期,还很有心地提前准备了贺礼,谢客推辞不掉,还好不是钱帛,就接了下来。 这么谈论自己的婚事,说与外人听,晏晏皱着眉头,没能想出什么反驳之词。婆婆给她说的那些女子的体己话,小姑娘现在都还羞得很,抬眼和他对视,马上低垂眼帘,受惊的小兔一般。 于是谢客就看到了一个面带晕红的少女,初一看让他小小惊艳了一下,这妮子原来还会如此娇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