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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可只听自己女人的话。”他玩味挑了下眉,“想清楚了再管啊。” 倪裳:“……” “你烦死了!” *** 翌日下午,许芝兰坚持要让自家车来接倪裳。倪裳拗不过,最后还是坐上等在巷口的汽车。 车是炎驰之前让接送她的那辆黑色别克。 别克车一路驶进别墅区,倪裳远远就看见人工湖边单手抄兜的男人。 车停稳,炎驰帮女孩拉开后门。 倪裳下车还没站直,许芝兰也风风火火地迎出来了。 上次她就和倪裳相谈甚欢,这次见面明显更加热情,亲昵得很自然。 揽过客人肩膀往里走时,许芝兰回头嗔了儿子一眼,跟倪裳道:“也就是你来了,有人才乐意露个脸,平时可是十天半月都见不着人影的!” 一路都没插上话的男人嗤了声:“我回来也没见您这么热情过。” 许芝兰拿眼横他:“那能一样么!” 一边是讨嫌儿子,一边是越看越顺眼的预备儿媳妇。 那能一样吗! 家里除了母子俩,就只有阿姨在。许芝兰给倪裳倒了杯茶,聊了两句,又说今晚菜有点多,她要去帮忙了。 炎驰跟进厨房,看见堪比过年的菜色,他意味深长地瞥了老妈一眼:“晚上还谁来?” 许芝兰搅拌汤盅的动作一顿:“就咱们家人啊……” 炎驰冷哼了声:“老太太,还蒙我呢?” “叫谁老太太呢你!”许芝兰不满瞪儿子,下一刻又心虚躲避他视线。 “哎呀还有小烁,你表哥,一会儿他也来……” 炎驰:“……” 炎驰无奈地阖了下眼皮:“你搁这儿故意坏我事儿呢?” 他一心想早点把媳妇儿带回家。 结果好家伙,一扭头,家都快被亲妈卖了。 “好啦我又不傻。”许芝兰推了把儿子结实的胳膊,把他往厨房外面赶,“我原先不是不知道你和倪裳在发展么!” 高兴的她昨晚差点没睡着。 “可我都跟小烁说好叫他来吃饭,总不能再赶人走吧!” 她又乜了儿子一眼:“正好,你也有点危机感,好姑娘惦记的人可多了去了!” 炎驰:“……” 炎驰偏头看向餐厅。 女孩端着茶杯站在墙前,被旗袍勾勒的身形好似一株婷婷袅袅的水仙。 一进茶室,倪裳就被吸引了目光。这里布置的很雅致,墙上柜上做装饰的,都是炎家人的照片。 她视线落在炎驰戴学士帽的照片上,眸光微动。 衣架子身材,毫无版型的学士袍也能穿出落拓感。 倪裳很慢地眨了下眼,刚要举起茶杯,手上突然一空—— 她扭头,看见炎驰拿走了自己的茶杯:“不是不喜欢喝茶么?” 他又往她手里塞了个东西。 一杯温热的奶茶。 男人的声音也温醇:“没买那葡萄。天凉了,喝点儿热的。” 倪裳轻声道谢。 低头从吸管中抿到桂花的香甜,心尖好像花蜜浸润。 想起那张毕业照,倪裳刚想问炎驰大学学什么的,目光突然被旁边一张老照片吸引。 看清照片里的人头上戴的皇冠,还有身上的绶带时,倪裳一下子瞪大眼睛。 “阿姨以前是选美冠军啊?!” 炎驰视线淡淡扫过去,轻“嗯”了声:“她之前还演过一部电影,叫什么来着……” “我妈退圈早,估计你也不知道。” 倪裳轻“哇”了声,俯身靠近看照片。 现在,她知道炎驰那张祸害脸是从哪儿来的了。 基因果然从不说谎。 年轻时的许芝兰长相很英气,一袭红裙戴上皇冠时又美得风情万种。 倪裳突然有点遗憾,她年轻时没穿上爷爷做的旗袍了。 不过现在也不晚。 岁月不败美人,每个年龄都有每个年龄的美…… 倪裳视线下落,看到五斗柜上的相框。 那里面的炎驰看起来更少年气一些,一条胳膊没正形地勾着身旁人的脖子,扬唇笑得痞气。 他身旁的男人比他矮半头,明显年长几岁。两人长得很像,又完全不一样,简答来说就是:形似神不似。 ——一个桀骜不羁,一个温润斯文。 想起之前有人管炎驰叫“二少爷”,倪裳问:“这就是,你哥哥吧?” 炎驰一时没有回答,目光凝在合照上盯了挺久,眼睫轻动:“是。” “我哥,炎驭。” 倪裳恍然。 原来他们家的“驭驰”集团,出处在这。 倪裳看着照片,有点好奇:“你哥比你大多少啊?他现在还在国外吗?” 又是半晌的沉默。 炎驰垂敛黑眸,低低开口:“我哥去世了。” 倪裳一震。 她回头看男人,一脸意外,又有些无措。 “抱歉……” 炎驰淡淡摇头:“去年的事儿了。车祸。” 他看着那张合照,目光深又沉。 “人走的太突然,我爸妈受很大打击。” 倪裳垂睫,突然想到了什么:“那你从国外回来,也是因为这件事么?” 炎驰轻“嗯”了下,伸手扶正墙上的一面相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