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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极其凝重的雨夜,雨水大到让人的可见度降低到五米以内,唐易山意识到,或许这是自己最后的一个机会了,而自己准备的东西,也已经恰到其处了。 在给自己送餐进来的人离开后,唐易山来到了窗边,掀开了窗帘,窗户上的封条,已经被唐易山一寸一寸的掰出一个能容一人通过的洞口了。 握着被自己悄悄打磨的极其尖锐的叉子,唐易山顺着用衣物做成的绳索,一步步的从五楼高的窗户,往下攀爬着。 等触及地面时,唐易山知道,这才是开始。 就在唐易山解决到二十几个人,地上那分不清是保安身上的还是唐易山流下的红色液体混杂着雨水,冲刷着这一片草地。 最后一个人刚刚倒地,唐易山的身后便响起了震耳欲聋的警笛声。 而此时,唐易山的右手几,已经呈现了不正常的扭曲状态了。 迅速用左手捡起一把枪,唐易山没得选择的纵身一跃,跳进了茂密的灌木丛中,借助丛林和夜幕来隐藏自己的行踪。 雨夜也并不能彻底冲刷掉唐易山留下的痕迹,看着穷追不舍的人,唐易山嘲笑了自己一番。 这是自己第一次,被逼到这般狼狈。 突然,唐易山听见不远处传来的流水声,深知,或许这是自己的最后一线生机。 但是等到唐易山走至溪流时,那几乎垂直的山坡和密密麻麻的树林,成为了他犹豫的地方。 他想活着,无比迫切的想活下去,但是自己身前身后,都是生死未定的处境,唐易山最终还是选择了能保留住自己尊严的那一条。 这一跳,除了给唐易山剩下留下深深浅浅的伤口之外,唐易山的左脚,也在这里骨折了,隐隐约约能看见里面的森森白骨…… 和唐易山结束电话后,俞松马不停蹄的联系了两个医生,除了唐易山交代的医生外,俞松还带上了一个心理医生。 唐易山自然没有说自己的心理是否出现了问题,但是俞松通过他经历的判断和他说话方式的改变,俞松听得出来,自己老板此时的内心很危险。 次日,天还灰蒙蒙的,俞松便亲自带着两个医生,只身前往了唐易山发过来的位置去。 等到俞松见到唐易山的时候,俞松彻底没忍住眼泪,泪水顺着双颊留下。 “老板……” “来啦!”唐易山垂眸,几不可闻的喃言道。 他闭着眼,冷毅俊美的五官挑不出一丝瑕疵,但最吸引人眼光的,便是从下巴处起始,有一条延至锁骨的一条伤口。 俞松的视线定在那条伤口处,嘴唇紧紧的抿着没有开口。 俞松甚至可以想象得到,那是一把冰冷的锋刀,划过了自己老板的皮肤,可能他都还没来得及作出自然的身体反应,下一个人的攻击,便有接踵而来。 后来俞松才从随行的医生的嘴里得知,那道伤口,只差一寸就可以要了唐易山的性命。 “带医生过来了!” 唐易山不是问句,而是平淡的陈述句。 “那边开始吧!” 说完,唐易山掀开了自己身上盖着的薄被,将自己身上不尽其数的伤口,全部坦露在俞松的面前,就连刚从战场回来医生,也被唐易山的情况彻底吓到了。 接下来,唐易山让医生开始治疗,在打麻醉的时候,唐易山只说了一句。 “如果会留疤的话,就不要打。” 俞松不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因为他没有勇气继续在里面呆下去了。 他不认为,自己老板是那种会在乎自己身上伤疤的人,但是他在乎白言希看见自己身上的痕迹,在乎白言希会知道,自己此时此刻正在经历着什么。 他只是在害怕,害怕白言希会害怕,会伤心。 白言希是唐易山的一根肋骨,牵连到的,是他的全部血rou。 俞松听着屋子里传开的声声男人的闷哼声,心里的许久没再出现的嗜血,也在渐渐的被唤醒。 唐易山对他而言,不仅仅只是老板和下属的关系,他和基地里的别人怎么样,自己不知道。但是在他眼里,唐易山是比自己的亲人还要重要的存在。 如果不是他,俞松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变成一个只会执行命令的杀人机器,又或者是早早的丧命在枪林弹雨之中了…… 另一边,因为生了病,反而得到了一次充足的休息的白言希,直接睡了整整一天一夜都还没转醒。 “医生,她这么睡,真的没什么大问题吗?”好几次想要叫醒白言希的霍铮,又活生生的忍下来了。 “她之前逼的自己太紧了,身体亏空的厉害,难得她能放松自己的神经,身体的机能便强迫着她继续沉睡着,修复着之前身体累积下来的损伤,这是人体的自我保护机制,不用担心,这很正常。” 在医生的再三确认下,霍铮才放下心来。 “那她肚子里的宝宝,还好吗?” 在见到白言希的肚子的微微隆起之后,霍铮才想起,白言希此时是一个孕妇。 “孩子的情况,有点不稳定,而且病人还有些微的贫血。等病人醒来后,要注意休息还有要好好的补充营养,这样的话吧,暂时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白言希这一睡,直接到了晚上才醒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