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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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殿下……”孙茹兰仍在焦躁不安的喊着,方才刺客是冲着她的方向来的,她正惊惶间是他抱住了她。 可他却…… “来人!抓刺客!” “一个也不许放过……” 殿宇内不知何时又亮起灯来,数以千计的侍卫神色肃穆的冲了进来,要去围剿那个刺客。 现场已成一片狼藉,桌案全部打翻金杯银盏也都滚的满地都是,更别提那些瓜果点心踩的满地碎零,伴着泼洒的酒液,尽皆还原方才的动魄惊心。 “殿下,您没事吧!”八宝惊慌失措赶到沈如锡面前时,他除却衣襟乱了些,人没事。 他站在被撕破了一角的纱幔前看着那个为他倒在地上的人,她脸色是那样雪白,眉心紧紧蹙成一团,痛苦又隐忍的倒在那儿抽搐着,抖动着,胸前,赫然是一道锋刃的匕首,生生从后背刺穿进胸口。 那刀刃虽染满鲜血,却也泛着幽凉的光。 那光,似要将他眸子生生剜开。 “孟大人……”八宝万万没想到孟宛清竟中刺客的埋伏,他慌张震怒的奔上去,“来人!快来人!将孟大人带到偏殿!速去!” 一时,殿中的人,来来往往,奔赴不停。 孙茹兰尚还沉浸在方才那一幕惊险中,心有余悸,可她更担心沈如锡,若方才不是那位孟大人舍身相救……想到这儿,她轻声道,“殿下,我们过去看看孟大人吧。” 沈如锡恍若未闻。 “殿下?”喊到第三声的时候,她才发现,殿下的神色,阴沉的,厉害。 全然不似那个和颜悦色沐若春风的男子。 * 太和殿附近的偏殿。 前后重兵把守,禁卫森严。 赵景行过来时太医院的太医都来了第三拨了,铜盆里的血水也被宫女一趟趟往外送,屋内灯火如昼伴着急躁的论议声。 “大人。” “大人……” 他进去时所有太医都围在床榻前一副无可奈何之状,“孟大人便是昏迷中也死攥着衣衫,不让卑职等人为她去衣疗伤。” 赵景行推开他们便坐到塌上,伸手探她鼻息,已是微弱不堪。 他眼底在克制着什么,旁人不敢噤声。 “出去。” 不过一声令下众人如蒙大赦。 孟宛清脸上全是汗珠子,就跟刚从水里捞出来般,脸色惨白的失却颜色,便连唇也如白纸般紧抿着。 若非还有轻若不闻的鼻息,当真以为,她已经死了。 “唔……唔……”胸口那枚匕首还在那儿插着,从背后刺穿,明晃晃的刀刃混着鲜血异常狰狞,而她就像奄奄一息的小兽,浑身止不住的缩抖着,抽搐着。 她,痛啊。 眼泪无声一颗颗往下掉,痛的整个人都弓起,痛到嘴里都发不出声,只能从喉咙深处传来类似呜咽隐忍的哭腔。 赵景行脸色说不上好,他伸手将她护在胸前的手拨开,可她却一次次又死死的护在那儿。 他眼色渐沉,深若寒潭。 突然,只听她喉间传来短暂又急促的一声“唔”,原来他粗,鲁的将她两手绑在头顶,尽管这样会牵扯到她胸口的疼痛。 可他丝毫没有手软,绑住住她两手后便要去解她衣衫,只是衣衫混满鲜血都凝固了,如何都解不开。 “大人,太医院院判大人来了。” “……” 殿外,似有人通报。 他置若罔闻,将随身携带的匕首抽出径直将她胸前衣衫割开,但听“咝啦”声响,衣衫被割裂开。 夏日衫薄,她却为何穿这么多。 赵景行起初不以为意,直到看见她光裸的肩颈还有……她胸前的束带。 那一刻,他脑中电光火石想起了什么。 “唔……不……不行……”尽管昏睡中,她口中仍发出有气无力的抗拒,气若游丝。 赵景行便这样坐在塌边看了她许久,许久。 他的眉宇在烛火映照下显现出极为深刻的轮廓,更衬得双眸幽邃,而那双幽邃的眸里有什么在不动声色着。 他分明能猜到那束带之下,是什么,又藏着什么。 “……不……”她脸颊由最初的惨白变成酡红,是重度昏迷之下不正常的红热。 他还是拿起匕首,一层层的割开了。 * 龚院判在殿内候了许久也不见赵景行喊他进去,急的在原地走来走去,他是临时被人从府上接进宫的,做为太医院的上一任院判,从离开这座宫城他足有十多年没有再进来了。 今夜,若不是那位主子的手谕,他亦不会过来。 “怎么样?龚太医?”另几位太医何尝不是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 孟大人替太子殿下挡了一剑的事,连太后娘娘也言明必须将她治好否则严惩不贷。 龚院判本就急在性头上又被他们几经催促终是硬着胆子闯了进去。 他一进去便看见帘幔重重伴着nongnong的腥血气,屋内,烛火昏黄,更兼燃着一股子檀香,味道浊重,一时只得加快脚步更快的走进去。 “大人……” 龚太医一进去便拱手行礼,因拿着药箱不便下跪于是站在那儿,这站他差点惊出声来。 但见床榻之人躺着的那人昏迷不醒,而她的衣衫已破碎不堪,残破的衣料跟鲜血下依稀能看见对方冰肌玉骨,雪色凝脂。 更震撼的是,少女luo露的xiong前,在那腥腥点点的血色里,那一对莹润如凝脂的娇,,,嫩,玉兔儿般,颤颤巍巍,又洁白无暇。 只可惜龚太医来不及震惊更多,看见更多,便觉喉间一阵温热。 低头看去的时候,鲜血一丝丝从颈间漫溢出,他甚至连声呼喊都没发出便倒在了地上。 * 月华是半夜被喊进宫里的。 她心里依稀有种不详的预感,一颗心从宋府悬到了宫内直至太和殿的偏殿前。 领她进来的太监说了什么她脑子完全是懵的,只知那句“孟大中中了刺客一剑”,只一句便足够令她心急如焚。 “进去吧,人就在里面了。” 她甚至都顾不上态度是否失礼,拔腿便往里面跑,“哥儿!哥儿!” 一直到看见赵景行坐在床榻边喂孟宛清喝药的那刻快从胸口蹦出的心才缓缓摁了些许回去。 可她依旧担惊忧急,扑到塌边,“哥儿,哥儿你怎么了?” 她眼中的神色跟担心是切切真真发自肺腑,连声音都在发抖。 赵景行默然将那杯药喂完,她现下是昏迷的便是喂药也只能用调羹沾湿,一丁点,一丁点的喂,可他丝毫没有不耐,面色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