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侦探夏贵妃 第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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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琰:“学……到了。” 他该如何告诉他哥,你收到的情诗,可能是全都是二手货。 “你且拿去参习,正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夏卿若不写给你,你便写给她。”封瑕将诗文折好塞到封琰手里,复又正色道,“还有一事,昨日事罢,以都察院为首,朝中弹劾夏卿者足有上百,多数乃言其犯上失德,李太师已压不住局面。” 封琰不以为意:“他们习惯就好,明年春闱过后,再拔一批干实事的年轻官吏。” “话虽如此,也要循序渐进地来。”封瑕严肃道,“眼下最简单的法子,就是先减一减夏卿的位分,再罚她抄经祈福,如是母后承她的这份情,又连累她如此,反倒会觉得亏欠于她。” 夏洛荻进宫以来就没在乎过份位不份位的,迄今为止还缩在她的小冷宫里,实在没有个后妃该有的样子。 “降位分可以,但不得抄经熬夜。他们若抓着‘后宫不得干政’这条胡言乱语,就告诉他们,莫逼着我把她官复原职。” ……后宫不得干政,不是后宫不就行了? 封瑕闻弦歌而知雅意,道:“你倒是有气魄,若当真让她入宫又出宫封官拜爵,后世史官还指不定如何骂你我。” “那时我们都是一坯黄土了,管那许多做甚。”封琰丢开几本参夏洛荻的折子,在下面抽出一本,看了一眼,道,“乐相要回来了,还带着蜀国之主?” 封瑕嗯了一声,道:“便定在来年春,恰巧也赶上西陵公主和亲的时候。说到这个,昨夜飞鸽传书……” …… “日前飞马快报回来,鸿胪寺卿闻人清钟大人拿公西宰与北燕谈判,竟谈回来燧州、桐州两地。陛下大表其功,犒赏群臣,连我们后宫也俱都沾光,各宫的赏赐,各位都收到了吧?” 又一个请安的早上,因皇后娘娘的身子已经有了四个月,逐渐便免了问安,后妃们一早便都聚在地位最高的德妃宫里闲话。 “多谢德妃娘娘安排,那蜀锦和头面都极是精巧。” “那就好。”德妃挨个检查了后妃们的妆容,左挑右拣,道,“莫怪本宫这段时日苛求于尔等,据本宫娘家探得的消息,那‘北明珠’可并非什么盛名过誉之辈,天下第一美人舍她无二。尔等要多加修习仪容,才能让陛下不为那西陵公主所惑,进而影响朝政大业。” 她说完,从上往下一一问道:“灵妃,你这个月可有求见过陛下?” 灵妃早有准备,喝了口茶道:“妾有往宣政殿见到陛下,还请陛下指点了诗词,龙颜甚悦。” “很好,你们都要多向灵妃学。”德妃又问,“莳嫔,这个月你在干什么?” 莳嫔紧张道:“妾给陛下弹了首家乡的小曲,陛下没听完,说妾可能想家了,明年为妾弄点西岭的樱花来种,妾真的感到十分幸福的说。” “差强人意,再把汉话学好些。”德妃一双利眸扫向婧嫔,“婧嫔,这个月陛下的起居注和彤史里根本没你的名字,你到底在干什么?” 婧嫔抖了抖,气若游丝道:“回娘娘,妾家里犯了事,这个月在宫里反省……” “嫁入皇家就是皇家的人,你王家的事陛下说了不追究到你身上,你不必这般紧张。”德妃苦口婆心地劝道,“危机也是机遇,你什么都不干,处境怎能有所改变呢?” 嬿嫔举手道:“娘娘,我我我有在努力练习茶艺!等我百花茶有所大成,我必得圣心!” “志向是好的,不过本宫建议你还是换个方向努力,与其整日里熬那百花粥,不如继续练你的舞,听说那西陵公主的舞也是天下无双,后宫里唯独你还是拿得出手的。” 德妃喝了口茶,越是翻彤史,越是不满意,眉头皱成川字:“早几个月皇后便昭告六宫,每个人都要绷起一根弦,但你看看你们,妆不好好化,才艺不好好练,陛下不对你们说难听话是陛下性情温柔,你们不可把宽容当纵容!我也不看了,这半个月以来,四品以上倒数第一的是谁,站出来!” 众嫔妃讷讷不敢言,你看我我看你,最终,末尾的尹才人举起手。 “尹才人?” 四品美人位以上才有权离开六宫的范围主动请求伴驾,是以尹芯还不在考评范围之内。 尹芯道:“回娘娘的话,您怕是忘了……青天堂还有位美人什么都没干呢。” 闻言,众妃一阵沉默,看向德妃。 德妃也沉默了。 夏洛荻因公审太后,这些时日被朝廷里的官吏疯狂抨击,说她以下犯上、后宫干政云云,皇帝象征性地给她减了份位,叫她反省一段时日。 她是反省了,提出以功代罪,整日里将宫门大开,一大早就升堂闻事,宫里但凡有个宫人争斗、陈年老案什么的,都可以往她眼前送,她必能查个水落石出。 “娘娘!”嬿嫔趁机进谗言,“眼下娘娘才是协理六宫之人,这昭美人竟敢越俎代庖,简直目无宫规,焉能不罚她?” “本宫……本宫有段时日没看她了,等会儿就去青天堂看看她到底在弄些什么名堂。” 散会之后,德妃叫住了尹才人,一道去了青天堂,路上尹芯时不时抱怨夏洛荻前几日升堂升得早,天不亮就有宫人在门外敲门鸣冤,吵得她睡不好。 德妃也风闻已久,心想是该治治了,一到青天堂便发现大门关着,差人去敲了门,不一会儿,有个人影逆着光靠近了门缝。 德妃不由得退了一步:“你……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有……”夏洛荻贴在门缝上,幽幽道,“有新案子吗?” 第60章 狂生失笔 “……她怎么变成这副样子?” “回娘娘的话。”门口看门的老嬷嬷道, “昭美人是因为宫里的案子太无聊了,这几日虽升着堂,却俱都是些口角琐事, 最大的也莫过一件偷盗首饰之事, 结果最后也查明是乌鸦干的。” 言罢, 老嬷嬷叹道:“我家娘娘这是憋坏了。” 夏洛荻坐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朵韭菜花,掰一片花瓣便念叨一句:“有案子、没案子、有案子、没案子……” 德妃:“……” 德妃左看右看,只觉得夏洛荻不太正常,问道:“本宫看不像是憋坏了, 倒像是得了癔症,陛下可来看过她?” “陛下来过三五次, 娘娘都在屋里睡着, 是以也没说上话,派了御医来, 也只看出来是心结难解,姑且嘱咐我等用温补方子熬养着。” 德妃蹙起眉,扭头看向尹才人:“昭美人与你同住一屋檐下, 变成这般样子如何不早早来报?莫不是存在戕害之心?” 尹芯瞪大了眼睛, 忙道:“妾小小才人, 岂敢戕害主位, 再者, 娘娘与妾有恩, 妾岂能做那恩将仇报之事!” 德妃狐疑地看了她一眼,靠近夏洛荻, 比划了一下道:“这是几?” 夏洛荻撩了撩腮边的碎发, 抬眼望了望德妃, 忽然一把抓过她伸出来的两根手指,几乎把脸贴上去反复查看,道:“娘娘指甲盖劈了少许,像是宫女修剪时失手所致,发式也不是从前惯爱梳的流云髻,身边伺候的梳妆宫女可是换了?” 德妃诧异非常,顿了顿,才道:“你竟能看出来……确实,今日本宫身边的秋瓶,是被本宫逐回家去了。” 夏洛荻一脸好奇:“为何?” “她家里兄长在贡院当差,摊上一场官司。”德妃瞥了一眼尹才人,挽起夏洛荻的手,“你我屋里说话。” 本想跟进去的尹芯停下步子,行礼道;“那妾便先回屋了。” 德妃挽着夏洛荻进了屋,坐下来便说起她宫里的事。 这几日,她身边的梳头宫女秋瓶总是魂不守舍,管事姑姑同她说,最近总见到这秋瓶手脚不干净,时常把娘娘首饰上掉落的玉片、小珍珠或是金丝据为己有,且这个月已经自请回家探亲两次,形迹十分可疑。 秋瓶也是从太师府带进宫的,而且自打上回佛堂里的事之后,德妃对自己府里带来的人也多提着一分小心,趁着秋瓶给自己修剪指甲的时候,便问她最近是不是缺钱。 德妃对宫人向来大方,家里有困难的宫女,只要开口,她都会随手资助之以解燃眉之急。 本也以为是件小事,岂料秋瓶听了这话后,大惊失色,险些把德妃的指甲剪出血,跪在地上不停求饶,说再也不敢偷娘娘的首饰了。 这话一出,丹华宫的人都吓得不行。 借钱事小,偷首饰事大,各宫娘娘的首饰都是有造册在案的,倘若被人从什么不干净的地方发现德妃的首饰,那怕是有嘴都说不清。 德妃当即便着人把这秋瓶拖出去打了板子,打完之后,问她为何要如此做。 秋瓶涕泪四流地哭诉道,她有个兄长在贡院当差,做的是巡视考场、看门的活计。大魏三年一考,分秋闱和春闱,秋闱可谓是备考,一来让外地来的举子熟悉春闱的流程,二来许多举子会提前一年到京城准备春闱,但炀陵物价太贵,通过秋闱,这些寒门士子便可依凭才华进入国学监,由朝廷供给吃住,并选拔翰林院博士前来指导。 可以说,秋闱中出类拔萃者,便被称为准进士。今年的准进士榜首,是出身煜州的一个叫乐朗的学子。 “姓乐?” 见夏洛荻面露异色,德妃道:“你想得没错,乐姓不多见,这举子乐朗,是乐相的同族子侄。” 丞相乐修篁乃当世第一大儒,为封琰王朝之建立四处奔走拉拢世家,以至于短短几年就造出一番盛世之像。莫说作为门下弟子的夏洛荻了,连皇帝也倍加敬重。 “这乐朗年少得志,又是乐相的亲族。秋闱过后,发现自己的一杆乐相所赐的白玉狼毫笔落在了贡院之内,托人进去查的时候却说没查到丢失了,直到放榜之后,他同一众举子饮酒时,正好抓到秋瓶兄长拿白玉狼毫笔的玉笔帽去换酒钱,便指认是他拾金而昧,差点闹到了衙门那去。” “秋瓶兄长虽贪心却十分胆小,称那日清扫科场时,发现这白玉笔帽落在过道上,至于那价值千金的白玉狼毫笔,却是未曾得见。可乐朗为人狂傲,岂会放过他,说没那乐相所赐的玉笔傍身恐怕影响春闱,限秋瓶兄长一个月之内将笔交出,否则便赔他千两银子,若不然便要撸了他的差事、还要剁他的手。” 一个贡院看门的杂役,月例银子不过一两,哪里来得千两银子赔他,便想到了宫里当差的meimei,托人将meimei约出来,威胁秋瓶说,她也快到了放出宫的年纪了,倘若不给他钱,长兄为父,便做主将她嫁给一户痴呆富户家,换聘礼偿债。 秋瓶终日惶惶,丹华宫刚处置了一个大宫女,唯恐她的事被知晓后德妃会逐她出宫,便想凭她经常接触德妃的首饰的职务之便,偷一些德妃平日里放在角落吃灰的发钗等物,偷出宫去在黑市子里卖钱。 截至事发之时,秋瓶已筹得八百两。 “秋瓶及其兄长都有过错,不予追究是本宫最大的仁慈,只是这般手脚不干净之辈却是不能留在身边了。”德妃见夏洛荻陷入沉思,又问道道:“这件小事有什么不对吗?” 夏洛荻撑着下巴道:“妾在门下学艺时,老师从不喜外物,他书法通神,便是竹枝蘸墨,也能写得一手惊世好字。几时有这般不长眼的亲族,仗着老师的声名讹诈他人。” 乐修篁品行高洁,声名享于海内,便是出使北燕,那燕皇朱明也不敢怠慢,家中这子侄却因为区区一杆白玉笔而跋扈行事,实在不妥。 “何况,老师眼中并不以亲疏,闻人清钟没有便算了,我都不曾收到什么白玉笔,此事未免可疑。”夏洛荻盯向德妃的双眼,“日前听陛下说乐相或许就要回来了,我身为乐相门生,怎么说也要捍卫师尊的声名……” 德妃板起一张脸:“你当这后宫是乡野破庙,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本宫常听说陛下前回纵惯着你出宫玩得甚是高兴,可我却没那个度量。本宫协理六宫,必当严守宫规,如尔等轻视宫规之辈不好生做宫妃的本分,还想着出宫逍遥,此事断不可能!也绝不可能!” …… 次一日。 “这是最后一次。”德妃板着一张从昨天黑到现在的脸,道,“若不是因今日是祖父举办的美髯社周年大聚,本宫断不会省亲还带你出宫。” “有劳娘娘。” 夏洛荻本是想做宫女打扮,无奈身量要比其他宫女高许多,只能充作内监在德妃后面当个打长扇的,也好掩一掩自己过于出挑的面容。 德妃之所以答应,不是因为其他的,实在是赶上太师府的美髯社五周年,她原定了就要回家省亲的。不少刚结束了秋闱的举子为了攀他们这些高门,纷纷递了拜帖来要为李太师与朝中其他美髯社的宿老献诗文,其中恐怕少不了今年秋闱的准状元。 如能被赏识,既长了文名,也在朝中重臣面前露了脸,今后在官场上的路也便好走一些。 夏洛荻跟在德妃身后踏入了太师府,因德妃地位极高,位同一品,一入太师府,前方便跪迎了不少朝臣。从她的角度,旁侧末席处,还能看到不少白衣举子,一边跪着,一边偷眼望着德妃的风华。 满京的金翠玉致,天下的宝藏稀珍,最终都会落到宫禁之内,这样滋养出来的皇妃,自有一股昂然大气,也难怪那些举子看花了眼。 夏大人也多少有些难过,她当大理寺卿时,每年春闱也有不少青年才俊自愿前往她门下做门生,她也看中不少好苗子,时常指点一二……可那些人,只要稍微长得棱正一些的,后来都被皇帝调去了外地。 虽说那些门生在外面更方便大展拳脚吧……但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门可罗雀的夏大人跟着德妃来到了主位后,李太师落座在旁侧,眼看着满目宾朋,捋着一把今日特地打理了的白亮胡须,感慨万千:“老夫今年忝为社首,惜乎流年生景如今朝,只恨座上少一人。” 周围其他阁老听了,顿觉杯中酒滋味少了三分,便对德妃一拱手,道:“老臣有句话不知当不当问。” 德妃挂着得体的微笑:“今日乃敝府家宴,阁老皆可随意些。” 阁老道:“那老臣便冒昧一问,娘娘在宫中主持大局,却不知夏大人如今怎样了?外朝因她公审太后之事闹得甚凶,不知她如今可有因此而心情郁结?” 德妃:呵,不怎样,活蹦乱跳的,就差因没案子无聊死了。 嘴上仍是道:“祖父与诸位阁老不必担心,陛下极爱重于她,断不会让她受委屈。” 她话音一落,席间便忽然有人乘醉起身,道:“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