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侦探夏贵妃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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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瑕顿了顿,道:“有所耳闻。” 夏洛荻眨了一下眼睛,手在颌下虚捻起来:“‘紫府托生道’里有一门邪法,称可以解决王妃子嗣之事,王妃便信了。并且一个月前就开始着手准备。” “可有凭证?” 夏洛荻将桌上早就准备好的一个布口袋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只乌木人偶。 “齐王殿下想必知道,前日那般大的阵仗,便是为此物证。王爷不必臆测是我从别处弄来的,所谓‘家有乌木半方,胜过财宝满箱’,短短一日,妾身可凑不出这样昂贵的伪证。” 夏大人家无余财这事天下皆知,宫里更不可能允许有这种巫蛊人偶。 “此人偶身上所刻,便是‘紫府托生道’邪法的仪式。此法需要三样物事——写有孕妇的生辰八字的符纸、刻在许愿者身上的经文,还有所谓风水极佳之处的送子观音像。” “对应来看,便是侧妃柳氏的八字、王妃尸身上的血经,以及丹华宫这处,先朝时留下来的送子观音宝像。” 丹华宫是先帝时除了藏珠殿外最奢华的宫室,向来是至为得宠的嫔妃才能入主,这里的送子观音像,无论做工,还是风水选址都是最好的。 封瑕道:“你怎知一定是信奉邪道所致?” 夏洛荻闻言,从桌上的一个干净布袋里取出一张沾了少许黑灰的白帕子,展示给他们,尤其是送到了齐王眼前。 齐王只闻到一股佛手柑的味道:“这是何物?” 夏洛荻:“这是从王妃口鼻中擦拭得到的污垢,经鉴乃是符纸燃烧后留下的黑灰。” 齐王猛地往后一跳,险些踩到身后跟着的柳长史,一脸嫌恶道:“夏氏!你不要太过分!” “看来王爷的‘伉俪情深’也不过尔尔。” 夏洛荻不再理会他是不是暴跳如雷,“将烧成灰的符纸和进酒里服下,这仪式才算是完整——齐王妃认为,是自己命中无子,才导致多年不孕。唯一的办法,就是通过这种方式将柳氏的八字换到自己身上,进而改变自己的命格,让自己命中有子,所以这佛堂悬尸之局,有一半,是王妃自己完成的。” 那一晚,实情应当是如此。 中元宴上,齐王妃特地喝得大醉,对皇后出言无状,引得许多贵妇侧目。这场宴会是德妃主办,见齐王妃闹得场面难看,德妃便听从了阿蔷的建议,将王妃先扶回丹华宫休息。 德妃自送齐王妃到自己宫中小憩,在照拂她时,齐王妃哭诉了她为怀上子嗣笃信了邪道,甚至想咒杀柳侧妃的事。 这不是什么体面的事,德妃念及是同族,多安慰了她一阵。而此时被屏退到外面的阿蔷,则是借口取衣服,拿着从齐王妃处得来的柳氏的生辰八字符纸来到了小佛堂,将做好的鬼影吊上了房梁。 但此时,阿蔷又发现佛堂里的灯太亮了,便又将灯烛剪暗了少许,使得烛光不至于让鬼影映在窗户上。 可等她出去绕过柳树丛时,远远地便发现看门的翠儿呆呆地望着佛堂这边。 阿蔷唯恐被发现,想到翠儿平时手脚不干净,又想到了平日里听后妃们闲聊,说皇后的首饰带毒云云,便特地回到宫女所将宴会上收捡的首饰匣子清出一格来,只放了皇后的耳环在第一层,虚掩上之后,出去嘲讽了翠儿一番,便跟着更好衣的德妃离开了丹华宫。 翠儿受了嘲讽,心生不忿,来到宫女所时,见阿蔷屋里虚掩着门,一股酒香飘出来,心里一痒,想到阿蔷一等宫女,东西都是顶好的,便偷溜进去偷阿蔷的酒喝。 进去之后,翠儿发现不止有酒,首饰匣也没来得及关,就喜滋滋地打开来,坐在阿蔷的梳妆台上试戴,却不慎被扎破了耳朵,她便是在那时中的微毒。 在翠儿偷酒的期间,酒醒的齐王妃从侧殿离开,借着夜色与柳树的荫蔽,进入了佛堂里开始了最后的仪式。 她取得了供奉的八字符纸,烧成灰后服下,接着,便失去了意识。 再之后,德妃回宫,众人发现齐王妃不见了,直到发现佛堂里的尸体。 “……再之后,想必王爷比我更清楚。” 见齐王沉默,德妃向皇帝微微一礼,道:“当时臣妾也在场,便由臣妾来说吧。” “散宴时已是深夜,外臣不便入宫内,齐王殿下便在宫门外等待臣妾送齐王妃出来。但回宫之后,王妃却不见了。找遍宫室,最后是阿蔷在佛堂那边惊慌尖叫,臣妾过去时刚好碰上她,便被告知王妃吊死在了佛堂里。” “当时,我们在佛堂外面,眼睁睁看着王妃的影子就吊在佛堂的窗上,而闻声进来的齐王殿下则是晕倒在佛堂里,他身边的柳长史一边去解救王妃的遗体,一边让我们去传唤御医,御医到时,王妃已经彻底无救了。” “……什么叫失去了意识?” “那符纸不是寻常的符纸,纸质里混入了迷、香。”夏洛荻看着齐王,道,“王爷是不是很疑惑,到这里王妃还没死?” 的确,分析到这里,王妃也只是被迷晕过去了而已,而真正致死的,是她脖颈上的勒痕。 “还有,她背上的血经文!要全部刻下来想必也要花半个时辰——” 这就是最关键的问题,凶手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往齐王妃背上刻满了经文的?有这个作案时间的,也就只有德妃了。 “王爷真是一双慧眼,竟一眼就看出来我经过测算才得知的作案时间。”夏洛荻收了脸上的笑,“不过,对凶手而言,将一篇经文刻满人的后背,不需要那么久,十息之内就可以了。” 第15章 真相 一瞬间抄完一篇地藏王本愿经,还是用刻在皮上的,这根本不可能。 “这怎有可能?”崔太后听得略有些迷惑,“膳监的御厨也不见得有这般手艺。” “请太后娘娘稍退几步。” 夏洛荻环视四周,目光落在齐王身后脸色发白的柳长史身上。 “这位甚是眼熟。” 德妃道:“这是齐王殿下的随从柳长史,当日也一并同众人进来解救了王妃的遗体。” 夏洛荻当然认得,他是柳侧妃的父亲,那一日,就是他带着王府的卫兵领命来拿她。 不过她没有多说,做了个请的手势:“还请这位长史帮个忙。” 同齐王对视了一眼,这柳长史咬着牙来到夏洛荻这边。 “才人有何事?” 夏洛荻对这柳长史毫不避忌地望闻问切了一番,直看得他头皮发麻,她才退后一步,将供桌上的桌布掀开,露出了一块红白相间的生rou。 其他人只是讶异了一瞬,柳长史却吓得浑身一抖,随后马上镇定下来。 “莫慌,只是块五花rou罢了,请长史帮忙抬出。”夏洛荻道。 柳长史隐隐沁出冷汗,慢慢躬下来,将那块带皮生rou拖出来。 崔太后道:“夏氏,这块rou有什么门道?” 夏洛荻垂首道:“不知太后可知晓《地藏菩萨本愿经》?” 太后信佛,遍览佛经,自然是知晓,点头道:“曾听兰音师太宣讲过此经,读来颇有领会。莫非……你刚才说的那个紫什么道,竟盗用地藏菩萨的宝经用以邪道?” “王妃当日背后所刺,便是此经,那太后娘娘也应知,抄写此经梵文原本时是何等地耗时费力。” “不错,便是予亲手抄录,也要费些功夫。” 夏洛荻道:“最初验尸时,王妃后背上的经文据推测是用极薄、极利的匕首精细刻画而成。宫中利器来源甚多,我先后使用了匕首、剔骨刀、打磨过的金银首饰分别尝试,最后都发现刻痕与之对不上。” “那凶器到底是何物?” “想必陛下和太后娘娘还记得,刚才妾曾说过,完成邪术仪式的三样东西中,有一样应该是以血书就的佛经,鉴于其他两样东西王妃主动参与了布置,那么我们合理推知这第三样血经,她也知情,不止知情,而且且是她自己刻在自己背上的。” 说着,夏洛荻戴上羊肠指套,按在那块生rou的皮上,眼里露出了进宫以来最锋锐的光。 “此手法在我所历的案情中堪称精妙,凶手的目的是想要让我们误以为杀害王妃需要很复杂过程和很长的时间,但实际上,就像这样——” 她在生rou上摸索到了什么,抓住往一个方向缓缓揭开。 只见皮rou一点点被撕开,复杂的伤口处,一根根锋利而精细的银线如同刺绣一样早早被缝入了皮rou下,而只要找到线头——皮开rou绽,真经现。 “此线,名唤‘琉璃水银丝’,是我在找到王妃房中的巫蛊人偶时,发现人偶身上也缠有此线,常用于绣制屏风,锋利无比。齐王妃背上的血迹文字参差不齐,也并非是因为凶手匆忙,而是银线彼此勾连,揭开时力度不一所致。” 看起来像是刀割的,其实当晚入宫之前,齐王妃就已经把经文刺绣在了背后。 德妃感到一阵恶心而恐怖的感觉涌上心头,强忍着没有逃走:“原来如此,齐王妃……我的堂姐,她为了求子,竟能忍这样的痛苦。” 《地藏菩萨本愿经》常用于祈祷夭折的孩子能得以超度,齐王妃在身上刻下经文,是为她之前流掉的三个孩子所祈祷,这份遗憾、这份恨,让她甘愿付出了一切。 德妃又将目光投向齐王,不禁道:“齐王殿下,李氏在王府中,竟被逼到这种地步吗?” 这几乎是代表整个李家大族在诘问,齐王阴沉着脸,没有回答德妃,而是对夏洛荻道:“经文是一回事,那凶手到底是谁?” “这块猪rou若是有灵都该明白了,王爷还不明白吗?”夏洛荻摘下手上的羊肠指套,道,“江湖术士只是为了骗钱,没有必要去杀一个王妃,而且他们也没机会进到宫里,有机会下手的人,也是布局之人。” “而当时案发时,齐王妃甚至只是昏迷在佛堂。凶手只需要第一时间到场,将多点几个灯,让烛光足以照出梁上的假人,随后尖叫,让真正的凶手进入,把昏迷的齐王妃勒死,再剥开她背上的血经,一切就顺理成章。” “所以,只要稍稍想想,齐王妃死后,能与她时常接触的,且在府中的人,有谁是直接受益的,情况就很明显了。” 说罢,夏洛荻看向柳长史,所有人跟着她的视线看向了这人紧握的双拳。 “现在是第六天,按理说凶手如果是徒手揭开的丝线网,以琉璃线的锋利,必会在手上留下伤口,而案发至今第六天,凶手的伤口想来也还没有完全愈合,多少要留一些细疤在手上。” “长史,可否将手掌展开,给众人看一看?” 众人的视线一下子灼热起来,柳长史已经控制不住浑身抖如筛糠,而此时,他身后的齐王暴喝一声。 “贼子!千防万防,没想到竟是家贼作祟!还不如实招来!”齐王目眦欲裂,“难道你想让你的家小和你一起死?!” 家小…… 柳长史口里的牙齿咬得几乎出血,他看了看齐王,最终还是重重跪在地上。 “是我……” “是我想让我那不成器的女儿做王妃。” “是我安排了江湖术士哄骗王妃。” “是我假借了王妃的名头,逼阿蔷的老母让她当了帮凶……” “一切都是我所为,王妃,是我杀的。” …… 雨丝带着燥热打在房檐,打在远处离开的龙辇上。 一切尘埃落定,佛堂的门落锁,德妃说她不信佛,要禀告太后将这处佛堂拆了,捐给民间受邪道毒害的百姓,也算为齐王妃积福。 夏洛荻是最后一个出丹华宫的宫门,这桩案子牵涉极多,其他人忙着处理各自事情,倒是将她忘记了。 不过有个人没忘。 夏洛荻看向丹华宫门外靠着门等她的崔惩。 她接过对方手里的伞,撑开来搭在肩上。 “崔统领在这里多久了?” 崔惩抬起手,用食指敲了敲自己的耳侧:“一直在听,精彩。” “是悲哀。”夏洛荻走入雨幕中,又回头对崔惩道,“崔统领想听听真相吗?” 崔惩也撑了一把伞,走在她身侧稍稍靠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