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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介妇人掌握偌大家业,不心狠些如何镇住底下的人?还望明月姑娘不要因此而疏远我。” 她的示弱是明月意想不到的,明月也晓得高门深院龌龊多,便点点头道:“夫人放心,那日的事我不会说出去的。” 楼望舒拍拍她的手,“我就知道明月姑娘心底善良,不会与我为难的。” “你是明月,我为望舒,都是月亮的意思,你我二人岂不有缘,需得多多来往,听说明月姑娘的画技极好,你若是不嫌弃我寡妇之身,改日便为我画一副小像吧。” 明月不赞同地蹙眉,琉璃珠一般的瞳色透着认真,“明月认识的女子里再没有比夫人更有能耐的了,您怎可妄自菲薄?” “再说我那都是随便乱画的,当不得夫人夸奖。” 明月低垂下眉眼,细腻清透的肌肤微微泛红,眼睫轻颤,像极了影影绰绰将坠未坠的蝴蝶,没得叫人心神荡漾。 楼望舒看在眼里,心底咂舌,怎么会有这样的姑娘,她明明一脸无辜,我却觉得她在勾引我。 第59章 强取豪夺⑨ jiejie怎么不留指甲? 这之后楼望舒的生活就是三点一线, 要么是处理宋家产业,要么带着贵重礼物去总督府里溜两圈,要么就是把明月叫来聊聊天。 下人禀报她娘家人来的时候, 楼望舒正在挑教授画艺的画师,明月的天赋极高,她不想埋没了对方。 “夫人, 亲家来人了,您何时去见一见?”嬷嬷问道。 楼望舒这才想起女主是有娘家在的,之前宋骅邺死的时候他们还想过来吊唁,不过她没让, 这次又来不知所为何事。 楼家说好听了是耕读之家,说难听了就是一群泥腿子,女主的弟弟楼衡少时曾多次远行游学,楼家可没有那么大的财力供他, 宋骅邺这个巨富的女婿, 显然是个可以尽情薅的羔羊。 这也是女主当年为何退婚退得那般容易的原因——有楼父楼母的嫌贫爱富和推波助澜, 卫家公子很是受了番羞辱,少年意气之下把婚约解了。 女主和宋骅邺成婚后, 楼家人以女主为由,来向宋骅邺要过好几次钱, 宋骅邺看在女主的面上对楼家多有帮助。 这些所谓的娘家人通过女主名利双收,只看到自己过的好, 没看到女主过的日子是如何的煎熬, 纷纷劝女主不要不识好歹,要好好跟女婿过日子,好多接济接济娘家。 思及此,楼望舒眼底闪过不喜, 吩咐道:“让人去花厅等吧。” 嬷嬷犹豫了下,毕竟是亲家,总不能连正院都不让进。 “看见他们就心烦,你先去安排,我随后过去打发了他们。”楼望舒放下几位画师的资料,前去洗手。 嬷嬷便晓得夫人的意思,福了福身便去准备了。 楼望舒离开主院,先是去了账房一趟,而后才去花厅,借着盆景遮挡站在角落,默默观察楼母的一举一动,这位女主的生身母亲是撺掇女主接济娘家的主力军,每回来看女主,必会以哭穷作为开头,以要钱作为结尾。 来要钱的还能指望得什么好脸色?楼望舒就晾着她,不过是让她多等一会儿,这就坐立不安心口浮躁了? 心中估摸着时间,楼望舒在楼母撂挑子的前一刻进了花厅。 “宋夫人真是贵人多忘事,让我在这儿可好等!”楼母阴阳怪气道。 她本就是个普通农妇,周身气度与那当主母的夫人是不能比的,重男轻女的思想让她从来都是看轻女儿又不得不仰仗女儿,因此说话向来不阴不阳的。 楼望舒也不气,跟极品亲戚生什么气,比极品更极品不就行喽? “比不得您贵人多忘事,女儿守寡已过多日,这才想起来看我,好一个母女情深呀。” 楼母被软刀子一怼,眼底闪过心虚,“衡儿远行游学,我这不是忙晕了嘛,耕读之家供养学子不容易,我这当娘的少不了多番打点,也是真的脱不开身,这也都是为了你和衡儿的以后,本想着你是不会多计较的,不料你还真计怪上了。” 往日脱不开身,怎么今日就能脱开身来? 楼望舒心底冷笑,面上波澜不惊道:“我不过是多说一句,你便给我扣个大帽子,你把我想得也太小气了,无关紧要的人自然不会多加计较。” 楼母眉头一皱,很是不满道:“怎么是无关紧要的人呢?女子向来以娘家兄弟为倚靠,衡儿学成归来,你面上也有光,你这还是做富贵人家主母的,怎如此地心胸狭窄……” “比不得你儿子听话懂事对不对?”楼望舒打断她的数落。 楼母欲言又止,只道:“得了,你现在出息了,连我都说不得了。” 楼望舒靠着椅背,“行了,少废话,你今天又是来要钱给楼衡祸祸的吧。” 楼母初始有些慌乱,但很快稳下来,“钱花在读书怎么能是祸祸的?你这都是哪儿听来的闲话,衡儿一心向学,都是为了给你这个jiejie一个坚实的依靠,如今你还看不起他。”帕子捂着眼睛,拐着音调的嚎,“我怪我们不常来看你,可那也是因为怕被别人说穷亲戚打秋风,令下人小看你。也都怪我当娘的没本事,没能给衡儿投生在富贵人家,进了我这穷妇肚里,到底是被耽搁了,但凡家里能有些余钱巴拉巴拉……” 楼望舒确定今个儿是要讨钱了,无聊地勾画着杯盏的样式,心里有些可惜好好的杯盏让楼母用了,只有碎裂的下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