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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砚笑了笑,他明白沈老板话里的意思,于是开着玩笑说:“怎么着啊,是觉得我不能活着等到办一场收钱的酒宴吗?” “哎哟,那敢情好。”沈老板哈哈大笑,“我拭目以待啊。” “好嘞。” 池砚打开后车门,把抬脚弹棉花的沈老板塞了进去,说:“去哪儿,我送你。” 沈老板扶着眼镜,问:“你能开车。” “能啊,”池砚说:“今天光顾着吃粥养生,连口果汁都没敢喝。” “啧,你可真够不意思,阿青没为难你?”沈老板掏出手机,说:“你等会儿,我打个电话。” 池砚如是说:“为难了。” “你等着,我让他哥揍他一顿,替你出气。”那边电话接通了,沈老板温声说:“老姜,来酒店后门,我找到代驾了。” 池砚:“……” 步履蹒跚的姜默喝得比沈老板还醉,但看得出他是真高兴。姜默一开始没认出池砚,真以为是个代驾,后来坐在车里,聊着聊着,一拍大腿,脑神经终于搭上了正确的线。 姜默趴在后座问池砚:“这是回来了?” 池砚悠哉地跟着导航找路,闻言微微点头,说:“嗯,回来了。” 姜默:“还走吗?” “不知道啊,”池砚顿了顿,说:“暂时不走……以后,看情况吧。” “走个屁,就留着多好……欸cao!”姜默让一辆加塞的车拍回后座,他靠在沈老板的肩上喃喃说:“留着开心……你现在做什么呢?” 池砚:“我跟朋友合伙开了一家设计公司,主要涉及建筑这一块,规模不大,不过当个小老板,能养活自己。” 姜默闭着眼睛,中气十足地说:“挺好!都有着落了!” 池砚通过后视镜看见姜默要登极乐的状态,无奈地说:“姜哥,喝多了吧?” “没有,清醒着呢。” 沈老板捂着姜默的脑袋,对池砚说:“你开车,别理他。” 池砚挺开心的,他好像又重新回到了自己最恣意潇洒的时候,身边都是聊得来的好友,不问过去,不追溯来龙去脉,他能放松地和他们交代自己的未来,池砚很喜欢这种感觉。 跟着导航走了一段路,在天色入夜后,池砚开着车拐进了熟悉的景区入口,之后是一段慢且堵的人造弄堂小路。 “你们俩到底住哪儿?” 池砚以为这俩闲情逸致,不回家,特意来逛景区,没想到沈大老板却说:“就这儿啊——哦,我在景区里开了家民宿,为了做生意方便,我们也干脆住里面了。” 池砚无言以对,调侃道:“沈老板,这几年生意越做越大嘛。” “还好。”沈老板指着车窗外一栋崭新且古朴的两层楼建筑说:“那茶楼也是我的,有空来坐坐。” 池砚看着那茶楼硕大牌匾上的‘平月茶楼’四个字,忍不住脱口而出:“我cao。” 沈老板一笑,“怎么骂人呢?” “哪敢啊,追着拍你马屁还来不及。”池砚以龟速往前交替踩着刹车和油门,“我说青哥的婚礼现场一股财大气粗的金钱味,全是你们赞助的?” 沈老板颔首:“是啊。” 池砚挑着旧账开始告:“我记得当年他还当着我们的面把你俩臭骂一顿,怎么,这块茅坑里的石头被你们捞出来用真情感化了?” “滚蛋!”沈老板小心翼翼地松了松被姜默压麻的肩膀,见没把人吵醒,继续不轻不重地说:“时间这东西啊,你说它好吧,他能把看似最铭心的感情和最深的伤口冲淡,可以让朝夕相处的人两看相厌最后分道扬镳,你说它坏呢,它又能把所有隐忍和始终如一的坚持,赤裸裸地送到你面前,让你避无可避。感动吗?总会有人被它感动的,你说是吧?池砚……” 车里合适的暖气温度,裹着沈老板蛊惑人心的话语,差点把池砚也哄进迷幻里,他又想到了裴问余,淡淡地应了声,“嗯,我知道。” 车以龟速的挪步在导航的提醒下到达目的地,池砚帮着沈老板把姜默扶下车,他左右看了看所在片区的样子,问:“这地方大街小巷都长一样吗?我怎么看着眼熟。” 沈老板费力地把姜默往自己身上抗,闻言抬起眼,“嗯?你是不是去过十八小酒馆了?就在隔壁那条弄堂……长得是差不多。” 池砚看着沈老板疏于锻炼导致下盘不稳的模样,刚想上去搭把手,却被拒绝了:“没事,我来,这玩意儿沉……别……欸cao!别把你压坏了。” “……”池砚:“谢谢体恤。” “帮我把门打开。” 沈老板把钥匙扔给池砚,接着问:“小酒馆的饭菜怎么样?好吃吧?我也参了点小股,不多,倒是也赚了一点钱。” 他这今天晚上是特意来炫富的吗? 池砚啼笑皆非地说:“知道你钱都得花不完,不用跟我炫耀了——老板,门开了,劳烦把车费结一下。” “多少啊?” 池砚:“给你凑个整,五十吧。” 沈老板喘了声粗气,“没有,你进来坐,我请你吃东西,蛋糕怎么样?算是抵车钱了。” 池砚本着不吃白不吃的占便宜精神,说:“好!” 客栈名叫‘我的猫’,池砚怀疑沈老板把以前甜品店的招牌搬了过来,因为它整体跟隔壁小酒馆一脉相承的小资装修风格格格不入,沈老板解释说:“我找人算过了,这名字旺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