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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池砚淡淡地说:“我前男友。” 可怜的壮壮刚灌进嘴里的一口粥好险没从鼻子里奔出来,他呛咳不止,涕泪横流,池砚边吃边等他。 半个小时后,池砚慢条斯理地喝完粥,他洗干净保温盒,仔仔细细擦干后放进橱柜,然后抽了张纸巾递给快要呛晕过去的壮壮,说:“咳完了?擦擦吧,鼻涕都搅粥里了。” 壮壮嫌恶心,把粥扔了,他忐忑不安又活见鬼似地问了一遍:“你……的谁?” 池砚看着壮壮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前男友,接受吗?” 壮壮消化了片刻,虽然还是很难以置信,但是他嚼着池砚问的最后三个字,说:“关我屁事。” 池砚坦然一笑,算是掀过了。 但壮壮显然没过,他坐在沙发上,身上像是养了一百只跳蚤,坐立不安,他不死心地又问了一回,“不是,池砚……你真、真是那什么……同性恋?喜欢男人?” 池砚:“嗯,怎么?” “没什么,”壮壮捧着小心脏,说:“就我认识你的这几年,不管在国内还是国外,你油盐不进、荤素不吃,超脱凡俗的模样我还以为你是下一秒就能皈依我佛的得道高僧……没想到,是在下眼拙。” 池砚又淡淡地嗯了一声,讥讽道:“就你俩王八眼能看出什么。” 壮壮不理会池砚的挤兑,cao着八卦的闲心,问:“那你俩为什么分了?” 池砚说:“我妈不同意。” 壮壮:“那肯定不同意,要是换成我爸,不仅会棒打鸳鸯,还会棒打我的腿,让我生活不能自理啊。” 池砚不想再说这个茬,他不耐烦的打断田壮壮:“行了,别说了。你是不是没事干了,咱们公司不开张吃饭了?” 壮壮:“倒是还饿不死,不过你再不去上班,我看也快差不多了。” 池砚突然被‘地球少了我不能转’的成就感惊了一下,他眼皮一跳,问:“什么意思?” 田壮壮垂头丧气地往沙发上一靠,说:“你浴血奋战作陪了一晚上,到头来那姓黄的孙子还是把项目给了别人——他这两天又来试探,天天打电话给我,问我还有没有时间吃顿饭,说和我们相谈甚欢,他手上剩下的一个小项目,还可以再谈谈……” 池砚:“你怎么说?” “我、我能说什么?我什么都不敢说啊——你让我去应酬,我能应出个屁!昨天他连打三个电话,我都没敢接!” 池砚看着壮壮欲哭无泪的脸,心生怜爱,他摸着壮壮的狗头,说:“我说……就你这登不了台面的熊样,你们家以后这万贯家财该怎么办?要不你劝劝你爸,趁早生个二胎得了。” “滚蛋!关我屁事!”原本满腹的委屈让池砚三言两语扫了干净,壮壮怒不可遏地戳着手指头说:“那老流氓拐弯抹角,踩着我这块踏脚石,人就是想约你!跟你约炮懂吗!” 池砚凉飕飕地说:“不太明白。” 田壮壮差点让池砚生生气吐一口血,他还想指着鼻子再喷几句,却看见池砚原本懒洋洋的眼睛忽然一亮,盯着手机目不转睛,而后脸上的笑容越放越大。 这情窦初开的模样。 池砚直接无视了田壮壮的不忍直视,他高兴地通过了裴问余的好友请求,然后精挑细选了一个合适的表情包,手指飞快地发了过去。 裴问余没有马上回复,池砚就顺着他的头像点进了朋友圈。 可什么都没有,裴问余的朋友圈一片空白。 池砚常常被田壮壮吐槽,生在大好的互联网环境下,却活得枯燥无味,朋友圈除了相关工作的话题转发,就是各种养生辟谣,连一张享受生活的照片都没有。 对此池砚不以为然,因为他并没有对人展示的欲望,而且他也不太享受生活。 直到他迫切的想从现代社交软件上,找到一点裴问余关于现在生活的蛛丝马迹,可两眼一黑,他无从窥探,多么抓心挠肺的感觉啊。 池砚在短时间内进行了深刻的自我反省,他决定以身作则,先给自己黯然无色的朋友圈添几笔水彩,可池砚翻遍整个手机相册,突然发现自己真的把这十年的一切扔在了北欧那个常年冰天雪地的土地上。 “算了,以后再说吧。” 池砚颓然地扔了手机,并不期待裴问余能给他回复。 蜷缩在沙发一角的田壮壮明目张胆地欣赏了一番池砚说变就变的脸,他不想在池砚心情不好的时候触他霉头,但还是战战兢兢地喊了一声:“池砚……?” 池砚眼皮一掀,说:“干什么?” “那个……什么……”田壮壮咽了口唾沫,问:“那黄总再来电话,我怎么说?” 池砚:“说呗,咱们公司开张做生意,不能把财神爷拒之门外——不管他有什么目的,能给我钱赚,咱就是朋友。” “那我就应下了?”田壮壮还是有些担心:“他喝起来不要命的,你身体能行吗?” 池砚:“应了——话说得好听点,等我身体恢复,地方他定,喝到他不想喝为止,我奉陪到底。” 田壮壮当场感动到想跪下叫他声爹,不料池砚突然嬉皮笑脸地来了一句:“年底清账分红的时候,把你那份也给我得了,我看你拿着钱也没用。” “……”壮壮:“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