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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破天气也没哪儿可去了,在室外待一分钟,皮肤颜色就能跟眼神一起,‘噌噌噌’往黑不溜秋方向发展,池砚收回脚,说:“中心商场,那儿凉快!” 报完地名,池砚歪了脑袋,杵着裴问余的肩,嘴唇没怎么弄,活似用腹语在说话,声音覆盖在轰鸣的汽车发动机下,只有裴问余听得见。 “小余,我带你约会去。” 裴问余眼神勾向池砚,话语里带着笑意:“去商场约会,你可真不浪漫啊。” “浪漫?成啊——”池砚说:“那咱们找个露天游乐场,然后蹲在游乐场正中间,晒着太阳啃冰棍,你觉得浪漫吗?” 漫不漫的不知道,反正挺浪的。 池砚的手放在裴问余腿上,他们在司机看不到的地方十指相扣,裴问余拇指挠着池砚的掌心,说:“商场挺好的。” 池砚:“就是啊,顺便给青哥挑个生日礼物。” 裴问余一挑眉,说:“顺便?” “嗯。”池砚理所当然的承认:“主次得分明。” 不过,姜百青就算知道自己在池砚这儿只算个‘次’,也不会哭晕在厕所,倒是裴问余,整个人让池砚顺毛顺得手感都好了不少,眼睛比头顶的烈日还灼人。 近段时间,商场闲逛的基本都是一群在家觉得闲得慌,在外又觉得晒得慌的人,然后往商场冷饮店、咖啡店一坐就是一天,乐不思蜀。 楼上楼下逛了一圈,实在没选到什么好东西,时间也不早了,于是,池砚在一家手机专卖店门口站定,彻底懒得走了。 裴问余在他身边,问:“怎么不走了?” “走不动了,歇会儿。” 池砚用下巴点点手机店,示意裴问余朝里看——一个半大不小的熊孩子,正躺在地上撒泼打滚,哭喊着要父母给他买一个新款手机,那手机不便宜,普通工薪阶级大半个月的工资。父母无动于衷,跟着营业员一起看他演戏。 裴问余冷眼旁观片刻,觉得实在有伤风化,还丢脸,不懂有什么好看的。 池砚把目光从那熊孩子身上移驾到裴问余脸上,刹那间洗了眼,他带着三四分的好奇,问:“小余,你有没有想要什么东西,但是求之不得,滚地耍无赖的时候?” 裴问余无语:“不会,我会自己想办法得到——再说,我跟谁耍无赖去?” 说的也是,池砚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又装作若无其事的调侃道:“你跟我耍啊,宝贝儿,想要手机吗?” “我要你!”裴问余捏着池砚后脖颈的rou,下狠手掐了一下,说:“跟我装什么大尾巴狼,有什么好看的,走。” 其实这事在池砚心里盘算了很久,他早就想买部手机送裴问余,但都没有找到好的借口和时机,随便送,裴问余肯定不会收。现在两个人住一起,说话聊天都方便,可万一以后上了大学,近了还好,偷摸着能见上一面,如果身处天南海北,说句话都难。 现代通讯设备,必不可少。 但眼下这情况,也只能等着裴问余下一次生日了。 裴问余知道池砚在想什么,但这东西,池砚送了,他也不会收,不管以什么方式。他已经在尽可能的慢慢存钱,以自己的努力,为他们之间增添一种方便和情趣。 两个人各自怀着为对方好的心思,谁也没有透露半句。 池砚带着裴问余进了冷饮店,点了两杯西瓜汁。池砚还在为礼物发愁,唉声叹气地说:“小余,你看我买个红包,包点现金给他怎么样?青哥到底喜欢什么?” 裴问余:“你可别了,他不缺钱。” 池砚更加一个头两个大:“那他缺什么?你准备了什么?” “他喜欢看电影,什么类型的片子都看。”裴问余想了想,回答说:“我每年都从旧货市场淘些碟送他,国内外经典电影,反正他挺喜欢的。” “……”池砚:“哦。” 池砚没想到裴问余居然这么细心而且还用心,在旧货市场找东西,相当于浪里淘沙,非得泡上好几天才能挑出合自己心意的。 他肯这么花心思,是看中对方的,池砚心里有点酸,但又不能表现出来,所以只能闷着酸,一不小心发酵过了头,让酸味飘到了裴问余的鼻子下。 裴问余嘎嘣脆地弹了一下池砚的额头,问:“想什么呢?” “没什么。”池砚两三口喝完西瓜汁,嘴里顿时酸甜交杂,一时品不出精髓,于是懒得再品,一摆手,说:“时间不早了,走吧,接小北去。” 台球室连带着游戏厅,早已经歇业大吉,姜默自己留了一张台球桌,一台游戏机做纪念,其他全部处理。他给够了手下员工遣散费,大家好聚好散,并且表现出了对昔日老板的不舍,但昔日老板要借着时代变化的东风,创大业赚钱,于是请大家吃了一顿散伙饭之后,各奔东西。 所以最近他们经常吃火锅聚会的地方,因为搬家,一塌糊涂,没人整理。 裴问余跟池砚带着缪想北到的时候,姜百青正和林康正在二楼房间整理杂物——能带走的带走,不能带走的全扔。 房间里有个一人多高的柜子,里面全是各种各样的碟和磁带,原本就杂乱无章地乱塞一通,现在挨个分类要留要扔,糟心程度简直直奔火葬场。 姜百青坐在地上,一个箱子一个箱子地翻,抬头看见楼梯口的两个人,招招手,说:“你们来了,过来,帮帮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