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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又道:“她初来京城,相熟之人不多,思来想去,这个问题请教王小姐较为稳妥。” 王雨瞳弄清了宋翎找她来的目的,心底一松,笑着回道:“我与浅兮自幼/交好,她幼时性子单纯,与人为善……”她话锋一转,“不过我们好些年没见了,王爷选妃兹事体大,雨瞳不敢妄言。王爷怎的突然想起问这个了?” 宋翎眉头微蹙,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他目光落在面前的信纸上,半晌才艰难开口道:“本王听说了一些关于她不太好的传言,有些放心不下……不过就像你说的,浅兮性子纯良,奚峰也赞她蕙心纨质,一看就是在家人的呵护下长大,怎会……” 他蹙起的眉心松开,叹道:“罢了,定是有人信口开河,造谣生事,本王不该怀疑她。” 听说穆奚峰称赞云浅兮,王雨瞳眉心跳了两跳,问道:“王爷也问过穆哥哥了?” 宋翎点头,说道:“本王也是问过奚峰才知晓他儿时与浅兮感情甚笃,他虽来京多年,但得了空便会回蜀州探望浅兮,他说浅兮德才兼备,定会是个贤良淑德的好妻子,本王自是信他。” 王雨瞳心里一沉,穆奚峰竟为了替云浅兮隐瞒被拐走一事欺骗晋王! 宋翎又看了一眼桌上的信纸,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将信纸塞回信封,放到一旁,抬眸笑着对王雨瞳说:“今日劳烦王小姐走这一趟。” 王雨瞳起身,心中七上八下,她福了福身准备退下,行至门边忽然停住脚步,转过身来咬牙说道:“王爷,云浅兮这些年并非在蜀州叠翠山,而是被山贼掳走,一去六年,请王爷明鉴!” 宋翎面上露出诧色,蹙眉说道:“这……”他拿起桌上的信,不确定地问,“这封信是你写的?” 王雨瞳疾走两步到堂前跪下,承认道:“是,这信是我写的,雨瞳担心王爷受人蒙蔽,又不敢直说,这才写信提醒王爷,请王爷恕罪。” 宋翎的眸色冷了下去,果然不出他的所料。 浅兮初到京城,所识之人不多,有过节的更是少之又少,昨日他从浅兮和奚峰的谈话中觉察出王雨瞳此人有些不妥,似对浅兮有敌意,是以收到信第一时间便想到了她的身上, 浅兮被掳一事,除了他也就云、穆两家人知情,云家人不必说,自会死守秘密,穆家人也不是那多嘴之人,可奚峰爱慕王雨瞳,会不会在不经意间说漏了嘴? 没有证据直接逼问,王雨瞳必然不会承认,他这才用了些话术套她的话,她果然坦白了。 穆奚峰素来聪明睿智,没想到也会在情字上迷了心窍,宋翎忍不住对他动了怒。 王雨瞳伏地不知宋翎已变了脸色,兀自说道:“这事雨瞳本不该多嘴,可晋王妃身份尊崇,应由洁身自爱者居之,还望王爷慎重。” “放肆。” 声音不大的两字却承载着千钧之力落下,王雨瞳愕然抬眼,发觉此时的宋翎与方才判若两人。 宋翎眸中掠过一丝杀意,冷冷说道:“你可知编排造谣该当何罪?” 王雨瞳被宋翎释放出的威压吓出一层薄汗,却还是咬牙说道:“雨瞳所言绝对属实,王爷可以亲自查证。” 宋翎食指在桌案上不轻不重地叩击两下,说道:“即便她被山贼掳走,你如何知晓她不是完璧之身?” 王雨瞳见宋翎似乎相信了自己的话,暗暗松了口气,说道:“王爷,一个颇有姿色的女子在山贼窝里待了六年,您觉得她还可能是清白之躯吗?” 话音落下,茶室一阵寂静。 宋翎神色莫测地盯着王雨瞳,直盯得她忍不住发起抖来,方才漠然提醒道:“王小姐慎言,游根之谈不足信,本王已向穆奚峰查实,这六年间浅兮的确住在蜀州叠翠山,你今日这番言论本王就当没听见,但若有风言风语传了出去,本王必不轻饶,望你好自为之。” 王雨瞳瞪大了眼,先前宋翎表现出极为在意信上的内容,她这才认下是自己所为,然而宋翎竟毫不在意? 她不信穆奚峰会蒙骗宋翎,那就意味着宋翎知晓了真相,却提点穆奚峰不可对外乱说,只怕她现在找穆奚峰对质,穆奚峰也只会说云浅兮一直留在蜀州。 王雨瞳不明白,这云浅兮究竟使了什么妖法,能让性子凉薄的晋王纵容到这个份上? 她心有不甘,却不敢多言,蜷起指头,指甲狠狠嵌入掌心,咬牙答了声:“是……” 宋翎料想她心中不服,为着浅兮的声誉着想,必然不能让她将此事传出去,虽然知晓内情的人都统一了口径,但难保不会被有心之人挖出些蛛丝马迹。 他端起茶盏,轻轻拨动杯盖,不紧不慢地说:“说起来,上月王小姐在寺中被掳,王大人将此事压了下去,但若让外人知晓王小姐被救之时,衣不蔽体,会如何?” 王雨瞳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似想不到宋翎为了阻止她将此事散播出去,竟想出这么恶劣的招数,她屈辱地喊道:“王爷您这是无中生有,损我名声,您明知事实不是这样!” 宋翎笑了,眼里却毫无笑意,说道:“若不是浅兮舍命相救,你说这会不会是你的下场?” 王雨瞳张了张嘴,却无法反驳。 宋翎又说:“不知恩图报倒也罢了,还到本王跟前搬弄是非,浅兮为了你这样的人受伤两次,实在不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