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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朵心中突然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也不多说,大步迈向后厨,同时大声喊着李开春的名讳。 李开春听到有人叫他,急急忙忙从后厨出来,见是云朵,明显吃了一惊,唯唯诺诺地招呼道:“二小姐,您今日不是值守吗?怎的回来了?” 云朵眉头微蹙,一个伙房小喽啰怎会知道她何时值守? 她本就不喜李开春扒高踩低的性子,此时冷声说道:“你对我的动向倒是蛮清楚的,我问你,顾怀衍去了哪里?” 李开春陪着笑,说道:“小的见天冷,怕您吃不下冷硬的干粮,就盛了两碗热菜想给您送去,谁知刚走到院里就肚子疼,还好遇到顾先生,他知晓小人的难处,表示愿意帮忙,就拎着食盒走了。” 云朵审视着他,问道:“你让他去了哪儿?” 李开春笑容僵了一瞬,随即疑惑地说:“小的告诉顾先生您在二龙岗当值,怎的二小姐没有遇见他吗?” 云朵心里狠狠一跳,深深看了李开春一眼,命令陈塘道:“把他给我绑起来,看严实了,等我回来。” 陈塘见情势不对就一直跟在云朵身后,虽不知云朵为何要绑李开春,还是答了声:“得令。” 李开春愕然,慌忙求饶道:“二小姐怎的要绑我?小的只是一片好心呐……” 云朵不再搭理他,接过空归的缰绳,翻身上马,向着水碾桥方向绝尘而去。 她心中不祥的预感进一步加深了,从云上到山下最近的一条路会经过水碾桥,再往前不远是山寨设的一处望风岗,若顾怀衍被岗哨发现无故出现在下山路上,便是十张嘴也说不清。 李开春和顾怀衍,云朵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后者,她不知李开春的意图,但眼下最要紧的是赶在岗哨发现顾怀衍之前找到他。 云朵突然想到另一种更坏的可能,上午值守的时候寨子里就传来消息,说三岔沟附近发现熊的踪迹,由于三岔沟离寨子较近,传令的人要求各头领知会手下人小心防范。 而水碾桥离三岔沟只有二里地的距离,万一…… 云朵不敢往下想,双腿一夹马腹催促空归再跑快些。 凛冽的寒风吹得云朵两颊生疼,握缰绳的手指关节用力到发白,可她似感觉不到一般,一心只想着顾怀衍千万别出事。 空归在水碾桥附近陡然放慢了速度,似是感觉到危险一般变得焦躁起来。 云朵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她的感官似乎被放大了,能感受到周围的一切。 路两旁尽是半人高的杂草,杂草上覆盖着薄薄的积雪,风一吹草丛发出“簌簌”的声响,仿佛有猛兽蛰伏其间,下一瞬便会飞扑过来。 空气似乎还隐隐散发着血腥味,空归不停地打着响鼻,诡异的氛围让云朵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云朵凝神观察了半晌,见没有猛兽靠近,正要放下心来,经过一处弯道时却见前方不远处的雪地上赫然洒落着几滴鲜血,旁边是纷杂的巨型爪印。 她认得出那是熊的爪印,心一下子揪得老高,也顾不上危险,翻下马背循着血迹往前走。 血越来越多,最后集成了一滩,在那滩血水旁有散落的被撕扯掉的白色布料。 云朵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她双手哆嗦地拨开旁边的草丛,眼前的场景让她整个人如遭雷劈,那里躺着一副被野兽啃食过的残骸,已辨不出形状…… 云朵后退两步,眼睛瞪得老大,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就是掉不下来,她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她不知自己是怎么离开的,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她不敢留在那儿面对那具尸身,仿佛不看它这件事便没有发生。 她感觉像是做了一个噩梦,被魇在其间怎么都醒不过来…… 恍惚间她听到有人对她说:“二小姐,您没事吧?您脸色不太好,是没有碰到顾兄弟吗?那李开春该作何处置?” 陈塘眼见着云朵失魂落魄的回来,不知发生了何事。 李开春被他绑在柴房里,说尽好话想让他放了他,但陈塘看出云朵今日不同以往,说什么也不敢私自将他放了。 听到李开春的名字,云朵从混沌中拉回神识,只觉浑身火气上涌,像是有一头猛兽咆哮着要从身体里冲出来。 她一言不发地冲进柴房,揪着李开春的脖领子,竟生生将他提了起来。 “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云朵的声音因愤怒而冷到极致,令听者汗毛倒竖。 李开春见云朵双目血红,像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一般,他不知出了什么变故,心里有些发慌,却还是强作镇定地说:“小的不明白二小姐在说什么……” 李开春话音未落,云朵一拳直捣他的鼻梁骨,打得他鼻血直流。 李开春不料云朵有如此力道,疼得嗷嗷叫,但还是嘴硬地嚷道:“二小姐不能平白无故打人啊!” 云朵不愿同他废话,又是一拳击中他的下颚骨,李开春感觉嘴里血腥味蔓延,牙齿掉了两颗。 云朵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面无表情的一拳又一拳,就像打的不是人而是沙袋,最后李开春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嘴里的牙也几乎掉光了,云朵还不罢休。 旁边看热闹的小喽啰们见势不对,上前拉住云朵,大声劝道:“二小姐,再打下去他人就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