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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祚一行人所处在最高的地点,山下的风貌尽收眼底。 乌兰布通山南坡是无法攀登的峭壁,北面则是一个可以攀登的陡坡,但易守难攻,噶尔丹兵力黑压压的一片。 “他们再搞什么?”布木看了又看不懂就问。 “我看到了骆驼。”有人所处的位置恰到好处,看到了露出来的东西。 “我看看。”布木立刻换了个地方窥探。 “散了散了。”噶尔丹的士兵散开了,看到的东西更多。 胤祚也看到了全貌,‘驼城’是将数千峰骆驼缚足卧地,背上加箱垛上边蒙上湿毡环形排列,形成临时的城池。 驼城战术脱胎于欧洲名将扬·杰士卡发明的车堡战术,曾经被匈牙利、神罗、土耳其等欧洲强国效仿,威力绝伦。 从那么远的地方传到噶尔丹这里,无论是配置还是熟练度都没法和正牌的车堡相提并论,这个山寨货实力上大打折扣。 地形选得不错,有林子和沼泽阻拦,这场仗不好打。 “来了,来了,是朝廷的军队。”看热闹不嫌事大,布木等人激动的叫起来。 顾生插了句嘴,“要过去支援,还是等着断噶尔丹后路?” 胤祚看智障的眼神瞥了顾生,“断后路,怎么断?穷寇莫追的道理不懂?”傻不傻,兵力几何不清楚,几百人对上千上万人,送人头的料,干脆直接上吊岂不省事。 顾生堵得无话可说,闭上了嘴,六阿哥已然极不待见他,降低存在感为妙。 第73章 忧心忡忡 混蛋玩意 福全所带的军队都是精锐, 远望噶尔丹的部署一脸不解,没见过大为奇怪,自认是虚张声势, 军中备有火炮占据优势自是无惧。 于是派佟国纲带兵从侧翼进攻,准备来个炮打隔山, 将噶尔丹的部署炸个稀烂。 战场之上, 佟国纲得听领兵打仗有一手的福全号令, 当即领命而去。 胤祚在远处观战,轻易看出八旗准备采取迂回侧击战术攻下驼城。 “轻敌了。”胤祚目光落到八旗军身上,单单阵形毫无章法, 抬着大炮就向噶尔丹仰攻。 福全等人仗着有铁心火炮和子母炮,一通狂轰乱炸,以为能有效破开噶尔丹故布迷阵,谁知…… 噶尔丹也有炮,这个时候讲究战术,并未出兵硬碰硬,士兵们隐藏在驼城之内,用沙俄支援的滑膛枪和弓箭据守。 事实证明六阿哥的预判是对的,布木等人惊叹连连, 都道:“安排过于仓促,基本地貌不够了解就开炮, 炸死的没几个。” 噶尔丹抓住时机,流畅地把预备骑兵调出, 斜刺里从坡上冲击而下。 胤祚眼看八旗士兵仓惶撤退兵败如山倒, 甩出一记冷哼,“小看了噶尔丹的水平。” “那,要拿下噶尔丹如何做?”布木怕归怕, 是人没有不惧死亡。激动也是真,捉拿噶尔丹立头功,无论赏赐几何地位的上升不能用言语来衡量。 同样是奴才,身份上也分高低贵贱,要想在京城天子脚下混出个人样来,功绩是最快最稳妥的手段,是以大家目标一致听凭六阿哥号令。 “再等等。”时机尚且不成熟,胤祚在观望中,近战非理想状态,能远攻干掉一批是一批,第一次冲锋陷阵难免心生怯意,不能太过冒进,适应一下再做其他部署。 噶尔丹手下不只是弓箭骑兵和舞刀的,火绳枪骑兵出列,子弹与鲜血齐飞。 身在战场中冲杀的佟国纲拿着刀在砍人,很少用到火铳身上也没有配备,乱战之中脑袋钝痛反应不及栽在马下。 佟国纲突然坠马,救起时人已经凉了,就算脑袋未中弹,身上各处马蹄踏过的痕迹也活不过来。 领兵的人一死军心随之乱套,不少往前冲的士兵仓惶撤退,场面更加混乱死伤无数。 佟国纲战死,自然有人生怯,正白旗副都统色格印面露惊惧,立刻推脱中暑翻身下马,“实在受不住请多担待,其他将领自能胜任。” “无耻!”有人愤怒吼道,“身为二品大员如此临阵退缩,回去有何颜面见人!”命士兵强行将人扶上马背。 色格印不干了,死皮赖脸跳下马背,躺在地上打死也不去送人头,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无耻行径,连脸都不要了。 强扭的瓜不甜,即使将人绑了去无异于送死起不到关键作用,动摇已经散乱的军心是真。 虽然被人当众耻笑鼠胆,色格印仍坚持回营,命都没有了何来以后飞黄腾达,嘲笑便嘲笑又不少块rou。 除去这位副都统大人外,更有许多将领为了自身安全,抽调所在旗配备精良的士兵作为贴身护卫。 而八旗统帅是按照编制集结调动士兵,因众将领自私自利的做法,结果导致当天军中实际参加一线战斗的兵力人数大减。 福全无计可施,劝也劝不动威胁恐吓不起效,战事未竭若是撤退,首战惨败军心何以维系,又有何颜面向皇上交待。 骑虎难下愁眉不展,连番搞了几波正面骑兵冲锋,福全万万没想到能调动的肯上阵杀敌的,前锋参领格靳泰、前锋统领迈图已入敌营冲锋数次,不幸被噶尔丹围起来剿杀。 在胤祚眼里纯粹是热武器与冷兵器的碾压式自杀行为。 八旗的火铳还停留在明朝末年的水准,肯定不是噶尔丹大军中使用沙俄制造火器的对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