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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每打了个哆嗦:“那接下来的还听吗?” 于志锐:“听吧,反正琅哥走了。” 于是,三只耳朵又同时贴在了门边。 他们依稀听到老刘问:“是他们传的5班的那个姑娘吗?” 迟炀答:“不是。” 老刘又问:“那是谁?” “我不想说。”迟炀顿了顿,“但这个人,我喜欢他很多年了,已经成了一种习惯,所以不会影响到学习。” 迟炀这番话信息量太大,门外的三个人已然听傻,嘴里只剩下一连串的“卧槽”二字。 谁能想到,这么帅的校草,居然是个痴情种!而且听他的语气,很显然是还没追到对方!! 在迟炀出办公室之前,三个人就已经撤退了,走在路上,于志锐摸着肚子问:“这瓜反转太多,我有点儿消化不良了,等下回教室咋说啊?” 最爱传八卦的王每突然一反常态道:“这种隐私还是别传了吧……” 林猛表示赞同:“嗯嗯,咱们就天知地知你们知我知。” 教室里,大家还在热烈讨论着校草和校霸的事。 虽然徐图这两天已经按照迟炀的嘱托,叫上陈枫他们一起,竭尽全力去解释谣言,但收效甚微。 吃瓜群众通常只愿意听到自己想听到的,尤其在高中阶段,大多被起哄的男女到最后都是清清白白,反倒是那些真正偷偷搞早恋的,藏得比马里亚纳海沟还深。 迟炀回来的时候,凌琅正趴在桌上,像往常那样的姿势,脸埋在臂弯里,一动不动的,像是睡着了。 纯白的校服短袖覆在他白皙的皮肤上,整个上半身都被夏日午后的阳光照得几近透明,仿佛曝光过度的相片,下一秒就会失真,但映入迟炀眼中的时候,却又是无与伦比的真实,真实到让他想要立刻触碰。 然后,他走过去,坐下,抬起手,但不是要实施心中某个迫切的想法,而是看了眼手表。 他轻声道:“小琅,还有一分钟上课了。” 凌琅缓缓抬起头,双眼清澈得如同窗外湛蓝的天穹,没有一点睡着过的痕迹。 被这样的目光看着,迟炀克制不住地心动了几下。他发现自己最近越来越没有定力了,就在刚才,他甚至头脑发热,把心中那个偷藏了十多年的秘密说了出来,而且还是面对一个才带了他半学期的班主任。 凌琅拿出下节课的课本,想了想,还是转头问了句:“老刘没为难你吧?” 迟炀摇摇头:“没,老刘这次还是很讲道理的。” - 夏天一来,时间仿佛被按下了倍速键,很快就到了六月中旬,进入了期末考试的复习周。 紧张的学习压力冲散了八卦的热情,不知不觉,班上再也没人讨论那件事了。 这次考试,凌琅复习得比以往都要认真,有时候甚至刹不住车,刷题到深夜。 想学习是件好事。凌琅每每忘记时间,迟炀就陪着他一起熬夜,直到考试前的两天,迟炀才开始监督他早睡,养精蓄锐。 北高的阅卷效率一向很高,期末考试结束,两天就出了成绩。 半个学期过去,凌琅的成绩从最初的年级倒数飞跃到了年级前1/2,期末考试的总分也刚好踩到了学校预估的一本线上,迟炀则刚好在他后一名。 迟炀很满意这个成绩,他笑道:“小琅,我们都进步了。” 凌琅放下成绩单,对迟炀说了句“恭喜”。 迟炀:“你也是。” 凌琅点点头。 但事实上,对于自己的成绩,他并没有什么喜悦的感觉。 这个学期以来,他几乎每一天都是和迟炀一起度过的,不是在教室后排的最角落,就是在宿舍的小书桌。 最开始,他只是单纯地想帮助迟炀适应国内的学习环境,不希望迟炀的成绩比他还差劲,就像迟炀开学时说的,会尽快适应国内课业,不会耽误他太久。 他按时上课、认真听讲、全力以赴每一场考试,也仅仅是为了做迟炀最客观的对照组,只要迟炀的考试成绩超过他,他的任务就算圆满完成。 然而,他没有想到,习惯竟是个如此可怕的东西,他帮助迟炀习惯了新的环境,自己却陷入了新的习惯。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沉湎于那些小书桌前唯有两个人的寂静时光,他甚至为了能让这样的时光持续更久一点,开始拼命学习,花十倍百倍的工夫去把之前遗漏的知识补回来。 可是,尽管他费尽心思,用尽气力,这样的时光也还是要结束了。 迟炀已经追上来了,很快就不需要他了。 - 试卷讲评完之后,到了暑假前的最后一天,按照北高惯例,上午十点要以班级为单位举行高三动员家长会。 这段时间,迟炀的伯父伯母恰好出国看迟老爷子去了,所以只能交代儿子,也就是迟炀的堂哥,让他去代开。 九点半的时候,教室里已经陆陆续续来了不少家长,学生都去外面自由活动了,只有一些班干部留下来做接待。 迟炀被老刘叫去核对转学生学籍信息了,凌琅就站在办公室门口的走廊上等他。 办公室靠近楼梯,迟炀的堂哥一上楼就看到了凌琅。 他上次见凌琅还是在三年前,男孩子发育晚,那时候的凌琅稚气未脱,还是个小孩儿,不像现在,身高腿长,已经初显男人的成熟,而且气质也变了,他差点没认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