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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炀点了一下它的小鼻子,笑眯眯道:“不许走,他需要你的治愈。” 屁桃:…… 体能比愤怒先行燃尽。 凌琅走下跑道的时候,迟炀踢了踢屁桃的屁股,屁桃立刻哒哒哒跑上前,用头去蹭凌琅裤脚。 凌琅被迫放轻了脚步,喘着粗气低头看它,眼中赤红的戾气淡了不少,汗珠一颗颗划过脸庞,最终从下巴无声滚落。 迟炀走过去,体贴地给凌琅递了瓶水,凌琅接了,但没喝。 “凌荣江再婚了,前两天还生了个小孩。”凌琅胸口大力起伏了几下,顿了顿,仿佛强压下了什么东西,“这事儿你知道吗?” 迟炀:“知道,去年办家宴的时候邀请了我爷爷。” 凌琅点点头,向后一撑,利落地坐上高台。 他没想错,他的确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迟炀走到凌琅身边,借着微弱的路灯,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的表情。 那黯淡又包含隐怒的神色,显然不像是因为突然多了个弟弟来分享父爱,所以心里不舒服了这么简单,而是因为别的,更深层次的东西。 迟炀有直觉,那将是解决小狼崽心结的关键。 他知道凌琅这个闷瓜是不可能主动开口的,便问道:“没什么要向我倾诉的吗?比如你今天的跑步速度为什么破了记录,连屁桃都追不上你了。” 屁桃听到自己的名字,支棱起耳朵嗷呜了一声。 凌琅喉结微微动了几下,片刻后低下头:“有些事,我不想让你知道。” 不仅如此,他甚至都不敢轻易设想。 关于这几年,关于凌荣江,关于那个雷雨交加的夜,关于那场悲剧…… 假如,迟炀得知了真相,得知在凌瑾的事情上,面前这个道貌岸然的人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迟炀会有什么反应? 是原地把他揍一顿?还是立刻转头,从今往后与他陌路? 可能性太多太多了,每一条都让他没有勇气承受,因为无论怎样,结果都不会是原谅。 其实从四年前迟炀不告而别出国,音信全无,到半年后他发现迟炀和凌瑾一直都有联系,他就明白了,三人之间的感情孰重孰轻。 迟炀很好,很解人意,只是在迟炀心里,自己没那么重要。 但他又不想过早失去现有的一切。迟炀的再次出现,让他蒙尘的心重新有了欲望,所以,隐瞒成了他为数不多的自私。 短短一分钟,凌琅自罚般地想了很多种假设,搁在膝上的双手捏成拳,松开,又捏紧,然后急匆匆地仰头,看了迟炀一眼。 那孤独到骨子里的眼神一瞬间让迟炀的笑容凝滞,竟破天荒的发愣了一秒,心脏传来刺痛感。 他坐到凌琅身边:“不想说就不说嘛,怎么突然这么难过?” “谁难过了。”凌琅随着迟炀坐下的动作迅速垂下睫毛,反倒像在掩饰。 这个小狼崽,明明都快把“伤心欲绝”和“没人疼爱”写脸上了,还嘴硬…… 迟炀有些无奈,又感觉眼下有些棘手,毕竟他一无所知,几乎无从处理。 其实,他有一百种方法能让凌琅当场开口,告诉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只要想起凌琅刚才的眼神,就不忍心再多问一个字。 这会儿就算有什么天大的迷团,都得等以后再解。 他贴着凌琅胳膊:“这样吧,你靠着我,我哄哄你。” 凌琅:“……?” 迟炀:“就像你幼儿园吵架哭鼻子那次,好像是大班吧。” 凌琅:“我成年了。” 他用的是提醒口吻,还挺认真的,看在迟炀眼里却莫名有种孩子气。 见凌琅没明确表达反感,迟炀继续得寸进尺:“炀哥好歹比你早进入成人世界一年半,你在炀哥面前当个小朋友,有问题么?” “……” 这都多少年过去了,迟炀居然还在用当初忽悠三岁小孩的话忽悠他。 凌琅被迟炀这番无赖的言论震了震,错愕与茫然中,眼底薄薄的一层冰蓦然被guntang的月光燎过,仿佛摇摇欲坠,快要化成水淌下。 可怜,又可爱。 看得迟炀心痒痒,一瞬间掠过八百个过激想法。 但最终,迟炀没干任何不符合目前形象的事,而是抬起手,手指插进凌琅濡湿冰凉的发丝,用力把凌琅的脑门儿按到了自己肩上。 “来吧,借你当会儿小朋友。”迟炀大手轻拍着凌琅的后脑,“就一会儿。” 动作很霸道,声音很低沉。 末了还补充了一句:“要是害羞就把眼睛闭上。” 迟炀的肩膀宽厚温暖,身后扑来山茶花香气,汹涌着微凉渐暖的春意。 凌琅安静地抵在他肩头十秒,抬起头,说了句:“狗屁。” 迟炀假装没看到小狼崽微红的眼眶,弯腰捂住屁桃的耳朵,笑道:“哎,我们屁桃可听不得这种话啊。” 屁桃四肢伏地,一动不敢动,一双小耳朵在迟炀掌心瑟瑟发抖。 作者有话说: 屁桃:气死狗了! (炀哥出国不联系小狼的原因后面会说的) -------- 感谢夏兔tuuuuuuu、〆.焱焱ヽ、bublle的鱼粮投喂,递出爱心づ? 第24章 黑灯瞎火的校园内,两个颀长的身影慢行在运动场边的小树林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