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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 “嗯?” “小的时候,您就曾经跟我说过,” “将来要是我想娶媳妇儿,是需要得到老祖宗的认可的。” “是的。”沈母平静地抬起头,手上的针线在布料上别了两道。 沈苏御:“儿子有一个意中人。” “她很优秀,也很讨人喜欢。如果我说我这辈子就认准她一个了,我想、可否……” 沈母淡淡道, “你是想要那个老沈家祖上流传下来的玛瑙戒指吗?” 沈苏御一愣, 点了点头, “是的。” “温教授的女儿?” “……是的。” 沈母拿起针,再一次低下头,继续绣手里的苏绣, 她声音温和,听不出来什么责备或者其他情绪, “苏御啊,” “从小我和你父亲对你感情上的事就管的严。” “一是我们家的背景,现如今社会的眼睛很多,不能有任何作风上的问题。” “第二,” “我和你爸爸一直都觉得,作为一个男人,需要承担得起对妻子儿女的责任。” “你爸爸娶了我三十五年,这三十五年中,无论他走的有多么高多么远,无论外面的世界有多少的诱惑,无论年轻的时候、体制内还是乱成一片、什么样的玩的开的脏的都有。” “长明他,都从未辜负过你我母子二人。” “这就是担当。” “一个男人,他的成功并不是说他创了多少钱,得到多么高的位置。这些统统都是年轻时候的鸿鹄之志,可你到老了,你才会发现,” “当你生病躺在医院里爬不起身时,若有一人能相伴在其左右,能牵着你的手,告诉你‘老伴,还有我呢,有我在’。” “到那个时候,你就知道,” “携手共度一生的人,才是你一辈子最该珍爱的瑰宝。” “……” “我不反对你娶温家的女儿。”沈太太语重心长地对自家的儿子说道, “浅浅那个姑娘,我也喜欢,要是她跟你不是那种关系、要是当年她不因为你而出现那么多的灾难,” “其实你娘我,真的特别想收她为干女儿。” 沈苏御:“妈……” 沈母:“但苏御啊,你扪心自问一下,你拍着你的良心,自己问问自己,” “温浅她,真的能彻底放下你带给她的伤害吗?” 沈苏御:“……” 沈夫人:“一个女人,这辈子会受到过很多伤,有些大有些小,” “但往往最深刻的、最难以忘怀放下的那桩——有百分之八十的女性,到了回忆过往的年纪时,都会说,” “是‘当年那个男人,带给我的伤’。” “所以啊,苏御,你要仔细想好。” “男人在感情上,最容易变成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温浅要是不愿意,你确定你不会情急之下,再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举动么?” “妈、我……” “想好了。”沈母收起手中的苏绣木框,看了眼远处飘落下来的一片枯黄的法国梧桐树叶,将戴在手上的那枚历史悠远的玛瑙戒指,轻轻地抚摸着, “等你真正用自己的能力打动温浅的那一刻,你再来找我,” “我和你父亲……其实也挺希望你俩能终成眷属。” 沈苏御开着车,沈夫人的话萦绕在他的耳畔,他思考了很久很久,路过一家昂贵的珠宝首饰店,他停下车来,套上风衣走进店里去。 珠宝店是专门为上流层次提供服务的店,设计师都是国际闻名,他们当然认识沈大公子,店长亲自出门迎接,戴着白手套,笑脸问沈苏御, “沈公子,是来买珠宝吗?” “嗯。” “想要什么样的呢?” “……” “钻戒。” “能试图去挽回一个被伤了心女孩的心的戒指。” 店长明白,他问沈公子,有没有什么设计款式的要求。 沈苏御想了一下,从口袋里,摸出一枚扇贝壳。 这枚扇贝壳,是当初温浅留下来的,很早很早以前,温浅还住在郁金湾时,她趴在他的床上,说要送给他一个礼物。 “这可是我爸爸留下来给我的哦!”彼时的小温浅,手里拿着两个巴掌大的贝壳,贴在沈苏御的胳膊上, “分你一个!” “我爸爸说,这是一个扇贝的两枚壳呢,两枚壳合在一起,就能组成一个完整的扇贝。” “它们,要永永远远在一起!” …… “就用它吧。” 沈苏御将扇贝壳,递到店长手里, “我爱人她,最喜欢生长在远洋里的贝壳类小生命了。” 不得不说顶级珠宝品牌设计出来的戒指就是能一下子击中人心,几天后,沈苏御拿到成品时,打开红丝绒盒那一瞬间, 也一下子被那精美的设计,给震撼到了。 沈教授捧着那枚衬托在红色贝壳上的戒指,如获珍宝。他立即开车,往小渔村直奔而去。 如果温浅不愿意原谅他,那就不原谅吧。只不过不论多少年,他依旧愿意去俯身跪地,去求得他的女孩的真心。 温浅接到沈苏御的电话时,还是有些意外,这些日子沈苏御很难得接连好几天都不在小渔村。温成真的帮她安排了好些场相亲,对方也都对她很是满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