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痴心妄想
季君珩冷着脸坐在何氏面前,许久这才开口问道:“何事?” 何氏脸色有些难看,虽说她只是季衍生的姨娘,可是毕竟也在府中待了这么多年,如今却要受如此冷遇。 好不容易将自己心中不快压下去,何氏笑容有些僵硬的开口说道:“过两日有个小宴,镇国将军家的夫人邀我一同去瞧瞧,我想着如今府中也没得多少事,不如陪她一同前去。” 季君珩听完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这才开口说道:“何姨娘莫是忘了,你是父亲的姨娘,又不是我的姨娘,如今又来跟我说什么?” 何氏脸上有些尴尬,慌忙收回目光,又故作镇定得拿着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她在府中不过一个姨娘身份,就是季家兄妹不再时,她如何惯用威风,去别家府中参加宴会,也总要拿出拜贴来才好。 只是如今季衍生日日将自己关在宅院里,不见人影,她思来想去这才求到季君珩这里来。 此时季君珩实在觉得烦闷,不欲再和何氏多说什么,转身便要离开。 何氏又急又气,刚想开口,却见季君珩又转过头来说道:“往后有事去寻父亲,莫要再差人寻我。” 说罢,季君珩冷着脸迈出了院子,只留下何氏一人愤怒的快要掀了整个前厅。 一旁的嬷嬷见何氏脸色不对,赶忙过来劝说道:“主子也不必这样生气,如今府中没有再比您身份更高的人,剩下那些狐媚子们,就是得了老爷的宠爱,不过也是一时的,又还能长久了不成?” 何氏脸色没有丝毫的好转,更是狠狠的瞪了那嬷嬷一眼,开口骂道:“蠢东西,如今岁数大了,脑子也糊涂了不成,如今老爷身边是没人,可是侯府的主人不也变了?” 嬷嬷赶忙跪在了地上,连声说道:“都是奴婢思虑不周,还请主子责罚!” 何氏如今自然也没有心情去处罚下人,心里正不甘的很。 前两日她在京中走动,却遇见远宁侯家的夫人出来挑选首饰。 原本想要上前去攀谈两句,却不想远宁侯夫人竟然理都不理会她,直接自她身旁走了过去。 何氏满脸的笑容僵硬在脸上,此刻只恨不得将那贱人踩在脚下才好。 眼看着远宁侯夫人连珠宝都不愿再挑选,转身就要出门去,何氏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讽刺道:“如今远宁侯府破落了,远宁侯夫人倒是还神气的很啊!” 珠宝铺子里还坐着不少其他的夫人小姐,此时听了这话,都纷纷瞧了过来,想看一看今天这又是什么热闹。 原本何氏以为远宁侯夫人会十分的愤怒,却不想她只是上下扫视了自己一眼,开口便不咸不淡的问道:“您如此的瞧不上我们远宁侯府,又不知是哪家的夫人?” 何氏刚想说出侯府的名头,却又想到如今自己姨娘的身份,生生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远宁侯夫人脸上淡淡的讽刺,虽然脸上依旧带着笑,只是说出来的话却实在让人戳心。 她瞧着何氏只开口说道:“虽都出声侯爵府门,可你毕竟不过一个姨娘,又哪来的脸面这样跟我说话?” 当着满屋子的人丢这么大的脸面,何氏差点被气死,直接扯坏了手中的一方帕子。 虽是生气,何氏却也不能在人前多说什么,毕竟远宁侯夫人说的不错,她身为侧室,没有和人家正头夫人顶嘴的道理。 明白虽是明白,可倒是还是不甘心,何氏打听到过几日,京会有个小宴,她总想着自己若是能够出现,不也恰恰打了那些瞧不起她的夫人们的脸? 只是没有想到,季衍生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她,甚至还告诫她好生待在家里,莫要出去惹事生非。 如今季君珩又对自己如此敷衍,何氏心中自是止不住的愤慨。 满肚子的火气无处发泄,何氏正在气头上,却突然想起了如今一团乱麻的薛家。 薛兰兮已经回去了几日,如今一点消息也没有。 何氏更听说,薛家小子是被人下毒,这才突然丧了命。 想起这件事来,何氏心中又有了主意,转身让嬷嬷凑过来,何氏轻声说了些什么,嬷嬷脸上表情有些为难,却还是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第二日,嬷嬷便拿了拜贴,亲自送去了薛家。 如今陆氏身子才刚刚好些,整个人都晕晕沉沉的,薛季言接了帖子,却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让人先应了下来。 那何氏瞧着事情有机可乘,这才拿了些东西上门来,说是要送薛清晏一程,只是这鬼话估计也只有她自己会信。 薛兰兮正在灵堂守着牌位诵经,却不想何氏却抹着眼泪走了进来。 阴沉着脸色看何氏装模作样的抹着眼泪,薛兰兮心中有些疑惑。 好不容易等她坐下,薛兰兮这才寻到机会开口问道:“何姨娘不在家中照料父亲,跑来薛家做什么?” 何氏一听见这话,脸上神色果真透出几分心虚,只是很快又收敛了回去,故作悲痛的说道:“夫人,我之前些时候惹了你不痛快,可如今我不也是担心你未经手过这些东西,累着自己吗?” 说着,何氏还又抬手擦了擦自己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你瞧瞧兄长去世这么大的事情,也不知道跟我知会一声。” 直接站起身来,薛兰兮直接抽回了刚刚被何氏握住的手,冷冷的说道:“姨娘莫不是想错了?兄长突然离世,我早已经告知过父亲,只不过姨娘毕竟不是我正经的婆母……” 后面也无需薛兰兮再多说,言外之意已经足够明显,分明就是说她何氏,不过一个姨娘,根本没有资格过问薛家的事情! 何氏快要被气疯掉,却又不得不压制着心中火气,脸上笑容越发的僵硬起来。 “如今瞧夫人才不过几天的时间,就已经憔悴了许多,虽说不是你正经的婆母,我也实在是心疼啊。” 何氏说的倒是冠冕堂皇,却不过只是做给旁人看的表面样子。 薛兰兮原本就疑心她今日来的目的,却不想何氏又这样惺惺作态的,瞧的实在叫人难受。 昨日里李氏带着祁氏刚刚闹了一场,如今薛兰兮的火气还没消下去,却不想何氏又上门来,薛兰兮自然心烦。 多日劳累使得薛兰兮也有些憔悴,整个人显得没精神的很。 何氏显然也瞧出了这一点,心疼的开口说道:“夫人,我自知嘴笨,前些时惹的你不痛快,只是今日我瞧你也累了,不如早些休息,只把我当做了薛府的婆子,也算多为你做些事情。” 薛兰兮心中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深深的瞧了何氏一眼,只看的她心中发麻。 眼看着如今也讨不到什么好处,何氏脸上的笑容都快维持不住,赶快让嬷嬷将带来的东西放下,辞别之后,便带人离开了薛府。 薛兰兮冷眼瞧了瞧桌上整整齐齐放了一小堆的东西,实在心烦,摆了摆手,折枝便直接让人丢了出去。 另一边,薛府后门又悄悄走出了个人影,不多时便跟上了何氏的马车…… 大理寺中,负责审案的官员感觉自己已经快要被季君珩逼疯,如今案子不过才找到一些细小的证据,季君珩却是雷打不动的天天到大理寺来报道,比他们主审的官员都还要积极,如何能让人没有压力。 瞧瞧一旁气定神闲的季君珩,大理寺少卿段之泳又是长叹口气,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侯爷,您如今就没有公务在身吗?” 季君珩自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却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开口说道:“岳家兄长横死,本侯如今自然无心公务。” 段之泳被季君珩一句话噎的再说不出其他,只默默摇了摇头,心中也不禁感叹自己命苦。 季君珩气定神闲的坐在一旁,不一会儿,季霄悄声从门口进来,行至季君珩耳旁说了什么,他这才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大理寺。 虽不明白侯爷怎么突然转了性子,段之泳却还是松了口气,季君珩不再,他总能稍微的放松一些。 季君珩带着季霄来到一出僻静的地方,季霄这才细细说来:“我日我看着薛家的奴才将那婆子卖给了京西的一个人牙子,又等了些时,见无人去赎她,这才去见了那人牙子。” 说起那婆子来,季霄如今还觉得有些晦气,只是碍于主子,这才继续说道:“那婆子没见过我,只恳求我将她带出去,将李氏与祁氏的晻攒事抖了个一干二净。” 季君珩点了点头,他叫季霄去寻那婆子,为的也就是这个,往后李氏与祁氏若是仍旧不知好歹,他也不介意直接将那婆子丢出去,让大家都开开眼界。 虽说将那婆子看押了起来,可是季霄却仍旧有些担忧,开口说道:“我瞧她如今情况不太好,三十板子虽不算太重,只是那婆子年岁大了,又没有及时医治,我怕她挺不了多长时间。” 季君珩听完思虑了一番,这才开口吩咐道:“你让人将她所说所有都记在纸上,让她自己签字画押,如此她就是死了,也总还有一份证物在手上。” 季霄应下,快马加鞭去办,却直到傍晚时分这才回来,手里还拿着那婆子签字画押好的证词。 将证词递给季君珩,季霄这才开口说道:“幸好我赶去及时,那婆子今日一直高烧不退,我赶去时人已经神智不清了,签字画押之后,便直接咽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