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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烛的火苗忽然“啪”得一声爆出了声响,灯花瞬间迸发出来的烈焰,让两人在对方的脸上都看到了陡然的一亮。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倒是郑澜轻轻推开了她。 小院儿低着头,郑澜看不到她的眼睛,目所及处,只见她朱唇此时蒙上了一片湿润的光晕,樱色更加艳丽。 “爱妃这样明目张胆,是想本王给你解毒吗?”郑澜轻声问。 本是想惹得她的脸颊飞上更红晕的霞光,小院儿却勇敢地抬起头,一双柔情百转的眼睛里忽然添了一份决心,一份勇毅。 刚刚环住郑澜的皓白细腕,已经回到了她的身前,轻轻拽起寝衣的细带,雪缎的质地柔滑如丝,洁白的衣衫落在地平上,红烛帐暖中,小院儿站起身来,郑澜抬首看向他,心衣上的图案是一朵娇羞绽放的绿色芍药。 小院儿娇嫩的玉足轻轻踢掉绣鞋,从堆叠着在脚腕处的寝衣迈出来。郑澜的视线从她寝衣上的刺绣收回,落在她右脚的脚背上,那里有一颗豆子大小红色的痣,此时此刻如跳动的火焰,在她皙白的肌肤上,引他去犯错。 郑澜低着头,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也同样咚咚作响。 “殿下呢?愿意为臣妾解毒吗?” 臣妾。 郑澜竟然没有抬头看他,目光仍在那洁白脚腕上的红痣上犹疑,道:“圣上已经应允了你我南下杭南,你从此不必再假扮钱淑媛了。” “是啊,所以也不必再介意,殿下喜欢的到底是不是我自己了。” 郑澜起身,将她温热又绝美的面容捧在掌心,将适才停下来的吻继续下去,直到那朵心衣上的绿色芍药飘飘然落下,遮住了她脚上的红痣。 小院儿轻轻解开了郑澜腰间的玉带,将他的朝服和中衣尽数去除,郑澜温柔地看着她认认真真做着这些,看着她鬓边从发髻里落下来几缕鸦发,落在她如凝脂一般洁白的颀长玉颈上。 郑澜伸出手,将她发间唯一的珠钗取下来,鸦发如墨色锦缎,垂在了她的背上,郑澜将人打横抱起,放入温暖极奢的帐中,拿出此生所有的温柔缱绻,将怀中的玉人拥进怀里。 “爱妃真的想清楚了吗?”他俯下身体,轻吻她的耳朵,又在耳畔这样细细地问。 小院儿在等他的时候,就已经大概做出了决定,此时却觉得郑澜好好说话的时候倒比个女人还啰嗦,反唇相问:“殿下在这等时候,还要问问题,真是辜负良辰。” 郑澜闻言,目色微微一沉,有些后悔这个时候还如此在乎她的心意,倒让小院儿觉察到了自己的那份紧张。 他用动作回应小院儿的讥讽,略带惩罚的意味,修长的手指弹奏过她的每一寸雪肤,每一处抚摸,都是一种探究,甚至一种进犯。 小院儿有些耐不住,用皓齿轻轻啃噬他宽阔的肩膀,却诱他往更深处跋涉。 良久,小院儿在尝过最初的疼痛之后,终于体验到漂浮于云端的曼妙,仿佛在云彩中漫步,飞连着飞,忘却人间千百事,且尝天界一回缘。 一夜贪欢。 睡梦之中,小院儿做了漫长而疲惫的梦。 梦中她是一具漂浮在海上的美艳尸体,已经通体无血色,而郑澜在遥远出游过,将她打捞起来,横抱住,从天边轻轻一拽,便在水面有了一枚精美的扁舟,他从水中纵身一跃,将小院儿放在小舟之上,又从天际薅过来一把云彩,轻轻覆盖住她冰凉的肌肤。 梦很长,两个人在梦里说了许多话,小院儿记不起来了,只记得梦里他并未阴阳怪气地说话,每一句都温柔而笃定,说一句,便让她身上多一丝血色,直到她再度吞吐红尘的气息,仿佛死去又活了一回。 醒来时,小院儿揉揉眼睛,床侧已经空空,郑澜是何时离开的,她一点印象也没有,大概昨夜的梦太深,她睡得太沉。 只在枕边放着一条雪帕,小院儿好奇地拿起,抖开一看,脸颊腾得一红。 这并非一块手绢,而是郑澜中衣的一角,被他昨夜撕下,白色的布料当中是一片赤色的血液,一夜之间已经结痂。昨夜的痴缠来的很热烈,纵使一片纷乱之中,郑澜还要给她留下纪念。 小院儿起身,在壁橱里取出崭新的衣物,穿戴齐整,在妆台前取出一个空荷包,将这片绸布叠好,仔细地放进去,妆台的镜子里,她扫一眼自己的影子,脸颊的红色在晨光中格外有光彩。 百灵推门进来,问:“王妃,早膳布在了花厅,殿下请您过去用膳。” 小院儿点点头,款步去花厅。进去就看见地上跪着蛊,见小院儿来了,向她行一礼。 小院儿坐下,蛊便上前为小院玄一根红线诊脉,片刻后神色里浮过一丝讶然,复又平静。 “王妃体内的毒已经消弭,殿下可以放心了。” 郑澜文质彬彬地点头,道一声:“有劳你了。”倒是小院儿明白过来,脸上再飞一阵绯红。 蛊退下,两个人静默用早饭,谁也没有说话,昨夜的旖旎情真,似乎很不写实。 小院儿心里很复杂,她不知道两人之间有了那样亲密的举动,郑澜还会不会如约带她南下,心中不免对昨夜的情不自禁有些后悔。但如果再来一次,她却觉得自己依然会忍不住。 眼波流转中的思绪,郑澜没有看到,却似乎都心里清楚,于是开口:“明日与爱妃南下,定好的事情,不会改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