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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权且算你说得不错。不过劝你,不要寻死觅活,也不要想逃,这里守备如一块铁板,你就是死在这里,也逃不出去。丑话我要说在前面。”辛黛姑姑微笑着,说着最残酷冷血的话。她有种直觉,比起紫云那种柔肠百转的女人,小院儿的倔强和沉稳,反而会更和湛王的胃口。她需要的是足够的耐心,一点点磨平这女子的意志。 辛黛姑姑正盘算着怎么教化小院儿,就有院护进来急匆匆秉话,气喘吁吁的,见到辛黛姑姑这里还有人,不敢直说。 “遇到什么事儿这么急?有话快说。” 院护见辛黛不避讳旁人,也就直说了:“钱仲谋大人府上的亲卫来传话,说要寻人。” “寻什么人?”辛黛脑子飞转,钱仲谋即将高升左丞的事情,京中官场无人不知,辛黛自然也是知道的,但是她从没有见过这个来自杭南的一品大员,怎么会抓人抓到她这里。 “好像是抓一个……额头上有红色胎记的清倌人。” “什么?”辛黛姑姑惊讶地站了起来,小院儿和孙嬷嬷也震惊不已。辛黛撇一眼小院儿,见她同样一脸无知,略放了一点心,道:“我去看看。” 话音未落,平安已经带着一行十几个着侍卫官服的人一步迈了进来,威严赫赫,气势逼人。 小院儿一眼看到了平安,这个人她见过的,虽然在船上隔着窗户,但是她一下子认出,这是吴凡钦公子的那个小厮。平安也一眼看到了小院儿,本以为要苦苦搜查一番,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幸亏硬闯进来。 “小姐,可找到你了!”平安上前就是一拜,小院儿瞪着眼珠子愣住了。 “什么?她是你们府上的小姐?”辛黛姑姑被眼前一幕弄得有些懵。 “是,我家小姐随大人进京履职,半路被歹人劫持,你们一个小小青楼居然敢买卖来路不明的人口,实乃重罪,应当听候发落。可大人慈悲为怀,说如今为了小姐名节,可以暂不追究。要是小姐在此受到过欺侮,定要将你这腌臜院子夷为平地!”平安拿出了十足的官威,辛黛姑姑向来处变不惊,却一时间被唬住了。 “这……”她心里觉得此事有蹊跷,但是小院儿确实是在人贩子手里买的黑户,并无官府的卖身契在手,这是她的心虚之处,如果她真的是钱仲谋的女儿,那就是捅了天大的篓子,她几个脑袋也不够抵罪。 辛黛虽结交不少王孙贵胄,却自知惹不起权倾朝野的钱仲谋,于是和和气气地说道:“这个姑娘入住厚山不足半日,尚没有见过任何客人。但她来时,并没有说自己是府上的小姐,厚山对此毫不知情,官爷是不是搞错了?再者说,没有管衙的逮捕令,官爷也不好拿人吧?厚山虽是一座小庙,但也不能无凭无据就带人走。” 平安觉得扯皮下去毫无意义,摸了摸腰里的短剑。这时,小院儿一句话打破这片刻的僵持。 “你怎么才来找我!快带我回府!我是被人贩子卖到这里来的,这里的人要逼良为娼!”小院儿突然大声地来了一句。 平安也是一愣,这姑娘怎么配合起她来了?小院儿只不过急中生智,想搏一把——或许来抓她的人,能给一线生机呢?就算蹲大狱,她也不想沦落在烟花地的火坑里。顺势,就走过去站到了平安身后。 辛黛一下子也蒙了,厚山的院护想上前,看到一众侍卫闪着凶光的官刀,又怯下阵势来。 “小姐,咱们走!”平安嚣张地抖下了辛黛茶几上的桌旗,往小院儿头上一蒙,挡住她的面容,“事关小姐名节,还请你们对今日之事守口如瓶,否则左丞大人不会善罢甘休!” 留下威胁的话,平安就这样带着一众人马,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厚山茶叙。穿过叙情馆,有喝得醉醺醺的纨绔子弟认出这些人的官服,呼出三五同伴,出来看热闹:“大半夜的,这是怎么了?左丞大人不是才抵京吗,这么急着找女人啊……” 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扰乱了紫竹院里的琴声。秦志城拿起佩剑就迈了出来,远远看见一队着官服的侍卫离去了。“这么晚了,怎么会有官兵?”他有些微醺,絮絮叨叨地琢磨着,又被紫云和几个陪酒的丫鬟拉了回去。 “岂有此理!”辛黛姑姑怎么琢磨怎么不对劲儿,越想越气,重重拍了一下没了桌旗的小几,茶杯弹起又重重落下,茶水溢出来,洒得乱七八糟的。 第二天,朝堂上钱仲谋高升的典册和指婚的文书,一同昭告天下。只不过大婚的时间实在是太近了,就在十日以后。恒昌帝这是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不知道郑澜会不会为了拒绝指婚,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昨日在交泰殿,郑澜没有硬生生反对这门亲事,恒昌帝已经挺满意了。 满朝文武无不艳羡钱仲谋,十几年时间就官至一品,不但位极人臣,还成了皇亲国戚,虽说这女婿有点浮浪,但到底是亲王殿下。钱仲谋本人脸上却没有什么喜色,下了朝堂,匆匆别过道贺的众臣,急匆匆回到了府上。今天凌晨入宫上朝,只听府上传话说那女子从厚山被带了回来,他还没见到呢。 第7章 期待 “我连自己的婚事都不能…… 小院儿被平安反手绑住,关到了左丞府后院一处僻静的房间,门口侍卫把守着,见身后有一张床,她索性侧躺下,睡着了。她没睡沉,至清晨,听到门外的脚步,她又坐了起来,昨日挽好的发髻,已经松散下了,衣服也皱得不成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