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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曳卖猎物给县城的几家饭馆,挣的钱比厂子里的正式工都多,但是架不住顾曳这个花法。 一开始带着厚重滤镜的两人认为,家里花销这么大,都是温风这家伙的问题。 后来相处久了,再厚的滤镜也看破了,顾曳要想买什么简直是不把钱当钱看,家里的收音机、缝纫机、每个房间一块的挂表,都是顾曳的战绩。 收好票据,四人坐在车头的双排座上,一张车票一元钱,算是壮劳力一天的收入,不算便宜也算不上贵,不过想占便宜的哪都有。 每个上车买好票的人都看好自己的口袋、行李,生怕被扒手盯上。 发车前副驾驶座上的检票员开始检票,顾曳将筐里的rou饼递给后面的石头,车要下午两点多才能到,错过饭点,只能在车上解决中午饭。 饼啃完一半,车迟迟没发,后面好像有人起了争执,顾曳找到蒿芽煸rou的馅饼,看着窗外的车辆驶过出站。 温风拿着他的加料版馅饼往后看热闹:“一个老太婆带着他孙子想坐车还不愿意交钱,有什么好纠结的,直接扔下去不就好了。” 前面坐着的司机听了直接起身,上去拨开女检票员,拉起坐在地上撒泼的小孙子,像提着猪崽一样拎着往车外走。 急得老太太跳脚大骂,最后还是交了两块钱买了票,汽车开始驶出车站,车里人不多,不年不节的,基本每个人都有座位,除了两个试图逃票未遂的。 汽车要行驶三个小时,没人空着手,都无视了到处乱瞟的祖孙俩。 老太太视线绕了一圈,最后停留在了顾曳四个半大孩子身上,看这几个身边没大人,小孩脸皮薄,吓唬两下就乖乖听话。 拉着孙子往他们坐在外侧的温风、石头侧面一站,仰头:“你们两个大小伙子,没看见我们一老一小没地方坐吗?还不起开。” 说完说完就等着拎包入座,可惜每一个人搭理她,撒泼打滚身上还沾着灰的小孩伸脚踢了石头座位一脚,立刻印出了一个灰脚印。 石头起身让开座位,小孩以为他怕了,还要动作,结果被从脸侧划过的一阵腿风吓愣住了,他奶奶立刻急了:“你还想和小孩子动手?不识好歹的小崽子。” 石头抓住伸过来的胳膊,往后一甩,一老一小被力气带着往后退了几步,石头拍拍沾土的座位,重新坐好。 司机沉声呵止,再在车上闹腾,原地停车把人丢出去。 见这里行不通,拉着孙子跑到后面栏杆处靠边坐到地上,嘴里嘟嘟囔囔没有好词,把周围离得近的人烦透了。 她那小孙子闹腾了一会感觉肚子饿了,温着车厢里食物的味道,盯着周围座位上的几人手里的东西张嘴。 老太太带孙子去老jiejie家探亲,除了空荡的布包就一捆野菜,啥也没带。 顾曳几个吃的rou饼味道弥漫车厢,闻得流口水的小孩开始哭闹要吃rou,坐在石头后面的人认出了他。 上次带母亲去顾家村的辛爷子那看病,正好碰到石头几个,三两个聚在一起开始闲聊,但是全车人的聊天声也盖不住小孩的吵闹声。 车上的人将目光投向祖孙两个,那小孩趁一个女孩子不备,抓了手里的烙饼就往嘴里塞,被女孩的舅妈上去一把夺过来,可惜剩下的饼子也糊了不明液体。 女孩气得眼眶都红了,她舅妈指着老人的鼻子一直没住嘴的骂。 顾曳吃完第三张饼,回头往后看,售票员闻着顾曳rou饼味咽不下菜团子,干脆收起饭盒往车后面去,免得越吵越烈的两人再打起来。 一路吵闹到了地方,不用特意问路,往市中心走,人流汇聚的地方就是新开的百货大楼。 顾曳抬头看着这个三层建筑,和想象中的规模差了一截,不过人确实很多,往里走都是统一装修的玻璃柜。 不少没见过的商品都挂在最显眼的地方,比如那个正对门口的糖果铺子。 玻璃柜站了一圈小孩,留着口水往里看,柜台的售货员没有驱赶,大人看完价格就拉着自己孩子走了,偶尔也会有咬牙买下一两样给孩子的。 顾曳没有看那些各式硬糖,指着招牌上标着的坚果巧克力,售货员打量了一下顾曳几人,转身拿下货架纸盒里的巧克力。 “这种巧克力只有咱们市里供货,百货大楼只有这一个柜台卖,味道比其它散装的糖甜很多,里面的坚果是榛子,两块钱一板。” 才半个手掌大小,就要两块钱,不过大丫和石头也没吃过这种叫巧克力的东西,“拿一盒。”开业这么久,还是头一次有人从她这以此向买走了这么多。 麻利将一盒没拆封的用牛皮纸层层包好,顾曳接过放到背筐里,转身要走,被温风拉住袖子:“刚才那个小孩买走的那种白色的糖,我也要。”“自己买。” 甩手上了二楼,这层卖的多是些家电、器具,还有些成衣店铺。 拎着一袋奶糖追上来的温风刚凑到顾曳身边,结果一转眼又没了人影,顾曳几个没管他,继续看手里的腕表。 夜光指针,玫瑰牌的,顾曳手里的这块女款卖九十块钱,得一个人不吃不喝,在田里劳作三个月的工分才能换来。 大丫小心拿起另一块更贵的梅花牌手表,感觉手里沉甸甸的分量,不是手表是银子。 突然被喊声吓得手一抖,差点没把手表磕到玻璃柜上,将手表放好,回头看向远处大声叫顾曳名字的温风:“喊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