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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跟报信人说的不同,想要对付赵红的不像是只有一家。不管了,来都来了,而且还不是只有自己一家,若是追究起来,法不责众,太女府还能拿了她们所有人吗? 想到这里,几家人便朝着赵红扑过去,一时刀光剑影里,南风馆里的小倌惊叫不断。 傅寄舟坐在南风馆对街一个昏暗的街角,同谷昉一起吃馄饨,听到南风馆里忽然传来惊叫,细细碎碎地好像是说死人了还是什么,谷昉没好意思认真听,抬起头嫌弃地看了一眼,转头对着傅寄舟说:“表少爷,吃完我们便回去吧,今日太晚了些。” 傅寄舟用勺子搅了搅碗里几乎没动的馄饨,点了点头。到底是年纪小,藏不住事,他的眼尾总是不自觉地往上扬。 等听到有穿着官靴的衙役动静极大地匆匆赶来,傅寄舟便站起了身子,对着谷昉说:“有些吵闹,我们回罢。” 谷昉付了银钱,摊主忙不迭感谢,还笑着说,这处一贯热闹了些,多有怠慢,谷昉见摊主会说话,又多给了一些赏钱。 傅寄舟走在前面,以防万一在长乐坊里多绕了些路。 可能是今夜出了事,路上的人心神不属,人流拥挤的地方,一个穿着缃色华服的女子猝不及防撞到傅寄舟身上,谷昉忙上前拉开傅寄舟,将自己挡在她们中间。 “真是抱歉,路窄人多,还望海涵。”那女子抱着手上的扇子,礼貌地道歉,抬头看向被自己撞到的人,却发现那人已经被仆人拉开,严严实实挡住了,不由得有些奇怪。 女子一贯大大方方的,怎么这个仆人这般小心翼翼。 “无事。”傅寄舟学着温茹的语气,淡淡地回了一句,拉着谷昉继续往前走。 那缃色华服的女子站在原地晃了晃手中的扇子,看着那主仆二人步履缓缓地走着,似乎并不着急,但两侧灯火通明,她们却也不多看一眼,真是很有意思。 “程王,你怎么还在这站着?!”一个鹅蛋脸女子穿着不甚整齐的官服从路边蹿了出来,发髻梳得也松散,像是刚被人从床上拉起来,“死的是赵红!” 程王脸色一变,她这几日花了多少物力财力,撺掇着赵红跟温家对上,巴不得她把温家嫡小姐给打死打残,好让母皇为了安抚钱袋子而不得不惩戒太女,结果就这么轻易地死了。 没跑了,要么是太女自己干的,要么是温家干的,但,太女那处被各家盯得密不透风,估计不好动手,可若是温家,动手也太快了些吧,这炜京城里谁不是如履薄冰,步步算计,温家嫡女和赵红才对上不到一个月,便直接动了杀心,这不符常理啊。 程王气得够呛,这颗棋子毁了。 第26章 连着半夜出去了七八日呢…… 朱弦断不知弹者谁,残局罢却个个都道是执棋。 翌日一大早,赵红在南风馆被一伙身穿夜行衣的杀手当场击杀的消息不胫而走,炜京城里的好事者不到两个时辰便将这事炒到了人尽皆知。 有人直言“痛快”,像赵红那种仗势欺人的浑人死了那是要放鞭炮庆祝的。 但也有惯常在长乐坊深夜找乐子的人找到顺天府衙,百般督促府尹将杀手来路查清楚,天子脚下都敢肆意杀人,那寻常人的安危岂不是岌岌可危,若是不找出那私下杀人的主使,她们坐卧难安。 顺天府尹连夜将捕快和仵作传上来的消息整理成奏章,递了上去。 一个庶民的死,显然是不足以惊动陛下的,那份奏章最终到了太女的案上。 太女在书房翻看了好几遍,险些笑出了声,但走出书房之后,她又立马冷肃着一张脸,带着顺天府尹去了朝会,在朝会中亲自向陛下禀报,并称赵红在战场上曾救她一命,歹人却不知何因围杀了她,她必须要查明真凶,抚慰赵红亡灵。 太女亲查赵红被杀一案的消息传来,小道消息瞬间爆炸。 不少人心道果然如此,赵红真是好命,侥幸救了太女一命,太女给她撑腰了许多年,如今死了,太女还要亲自替她捉拿真凶。看得出来,太女是个会记恩、报恩的,只是未免太不分黑白了些。好在平日里她们虽然看不惯那赵红,但都顾及着太女府,没有强出头,不然现在一定会被太女拿了秋后算账。 暗地里派了人的几家则不好过了,提心吊胆、偷偷摸摸地将那日支使人去南风馆的痕迹一点一点抹除,生怕被太女找上门来。 温家也是一样。太女要查赵红被杀的消息一传来,各个铺子的管事就都寻了个理由到了温家东府,温茹坐在正厅堂前,看着下面铺子里的管事们蹙了蹙眉。 “昨夜,我们的人有没有做什么?”温茹接过温家东街绸缎庄杨管事递来的消息,看到赵红深夜被击杀在南风馆的消息挑了挑眉。 她本想再断赵红一条腿的,没想到,人死了。果然做人不能太嚣张,不然仇人多起来,可就不都是她这种下手有分寸的了。 底下的管事们都摇头,其中打头的一个管事还特别认真地禀报:“家主吩咐过,她不在炜京,温家上下一定要低调行事,若碰到难解的事,必先禀报小姐。我等不敢轻举妄动。” 温茹点头,将手中的几张纸漫不经心地放在一边:“那就不必担心了,太女总不能因为我半月前同赵红打了一架,便能把锅扣在我头上吧。你们尽管下去,铺子照常开,就当炜京城里死了个无关紧要的人,好的坏的,切不可往温家身上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