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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自己失眠。” “那就请假。” “你发我工资?” “把你公司买下来都行。” “……” 周弥不理他了,站在床边上,低头整理上衣的衣领。 谈宴西扫她一眼,从脖颈到后背再到腰臀,他坐起身,伸手猛地将她腰肢一揽,她不受控地后退一步,一下坐在了床沿上。 谈宴西凑过来,拿烟的手拿远些,另一手沿着她腰间线条往上蜿蜒,“请假吧。正好我今天也没事,带你出去玩。” “去哪里?” 谈宴西闷声一笑,“你的第一反应是这?周小姐,你被我带坏了。” “……你再说我就反悔了。” “好好好。你说,你想去哪儿?你们年轻人喜欢玩些什么?” “你也不老啊。”周弥想起来,第一回 见,他就这么说她,“你们年轻人”。 “我也不年轻了。”谈宴西语气淡淡的。 周弥蓦地回头,因为疑心这话意里有沧桑感。但他的表情如常。 谈宴西搂着她,再问:“想去哪儿?” 周弥思索片刻,枯竭的想象力只得出一个答案:“看电影?” 果真谈宴西报以嫌弃的目光。 周弥笑了,“那你喜欢玩什么,我陪你呀。” “我么……”他目光垂落,看着她,眼里有笑,意味深长。 于是,周弥穿戴整齐的一身,又给剥了去。 空调打开了,嘶嘶的凉气。 纱帘过滤外头白得眼眶发疼的日光,她和越升越高的太阳一起,奔赴一个潮湿的、热烈的夏天。 结束就快到中午了。 周弥进入所谓贤者时间,理智回笼,便觉得有几分心虚,一则因为翘班——她从来没做过这么不敬业的事,还是为了一个男人;二则因为姚妈就在这房子里,不知道方才他们有没有控制住动静。 谈宴西来搂她,两人皮肤都是汗津津的,被冷气吹得蒸发,一阵发凉。 周弥有温水浸泡过的微微困顿感。 这时候,谈宴西忽说:“我昨天晚上喝醉了,说了些胡话。” 周弥迟缓地反应,说:“嗯。” “听过了就听过了,你心里知道就好。” 周弥又说:“嗯。” 她知道那是她定的规矩,问了就是主动破例,以后再难拿这条去要求谈宴西了。 可她没有忍住,“……也喝醉过告诉别人吗?” 只听到一片寂静。 唯独空调细微的运作声,窗外的一切声响都朦胧,像隔了一层。 许久,谈宴西微沉的声音才响起:“我很少喝醉。” 周弥又觉心中轰然。 几乎不敢转头去,怕对上他的目光。 这话只差言明了: 我很少喝醉,更别提跟别人说这么失控的胡话。 ——弥弥。你是特殊的。 第25章 现实支点 这天下午, 谈宴西还是陪着周弥出了门。 她一直想看的一个装置艺术展,始终没抽出时间。主题是关于人的异化的视觉性表达,很是抽象。 谈宴西虽全程陪同却兴趣缺缺, 坦言自己是个商人, 欣赏不来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他们逛完了展,在出口的衍生文创商店闲逛。 周弥拿起一枚今日特展品同款的银质袖扣, 往谈宴西的袖子上比,一面说道:“那你为什么跟赵野还是朋友?” 谈宴西笑说:“要是人情往来就算朋友, 那我的朋友数目可以申请吉尼斯了。” “该不会, 你真正的朋友只有卫丞?”周弥把袖扣放回到展示盒里。 谈宴西很坦然:“严格来说, 这么说不算错。” 看她要走, 他伸手,一把拉住她。 周弥顿下脚步, 疑惑看他。 谈宴西朝那展示盒里的袖扣看一眼,表情比她更疑惑,仿佛在问, 既然不买,拉他袖子比什么比? 周弥笑了, “你要呀?我以为你不喜欢。”她去看标签价格, 小小两枚要两百多块钱, 实话说有些rou痛。不过还是叫来店员, 拿两枚新的包装起来。 她忽地想到什么, “这个能不能抵我欠你的生日礼物?” 谈宴西扫她一眼, “我都忘了, 你倒提醒了我。” 周弥忙说:“那你当没听到!” 谈宴西笑说,“这回我要白纸黑字记账上。” 周弥又买了几个记事本,一套明信片, 一起付了账,准备带回去做纪念。 晚上,一块儿吃了晚饭,谈宴西将她送回——她请了假,但有些工作不得不做,不然要拖累团队的进度。 车停在路口处,周弥主动凑近去亲了谈宴西,方才下车去。 晚上八点左右,巷子里正是最热闹的时候,老人遛弯,小孩儿打闹,有人临街开了店铺,支了围棋盘跟人对弈。 周弥走到半途,脚步一顿—— 前方迎面而来的两个人,是程一念和崔佳航。 程一念穿T恤,外搭一件水洗蓝色的背带连衣裙,帆布鞋,个头小小的,乖巧极了。崔佳航也是T恤和运动裤的打扮。两人看起来很登对,很像是学生情侣。 他们手牵着手,一边走一边说话,起先并没有注意到她,直到程一念不经意抬眼,不自觉脚步一停,崔佳航也跟着停下,抬头一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