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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而去。 周弥还晃神地站在台阶上,久久没动弹。 他一手抄兜地走进巷里,细而绵的雨丝,白衣黑伞,昏黄的路灯光照亮地上水洼,像一个一个的小月亮。 - 周弥上楼开门,程一念和宋满都还没睡,各自待在房间里,忙各自的事。 宋满抱着手机,躺在床上聊微信,周弥进门,她立即坐起身,“外面下雨了,你打湿没?给你发了好多微信,你都不回。” “没有。有事,没注意看微信。” “有人送你回来的?” 周弥没理她,脱了身上衣服,换上一条睡裙去浴室洗脸。 宋满也从床上起来,穿上拖鞋,走到浴室门口去,站在门槛石上,笑看着周弥,“是不是啊?” 周弥往化妆棉上倒卸妆水,朝镜子里瞥一眼,“你穿件外套,别着凉了。” 宋满很不满,撇撇嘴,“人家姐妹都会分享恋爱小心事,为什么你不能。” 周弥白她一眼,“人家jiejie可不会供你吃喝还替你凑医药费。” “那我往后管你叫妈?” 周弥一脚踹过去。 宋满笑嘻嘻地躲开了。 周弥洗完澡,简单护肤,回卧室躺下。 微信上还有些消息要处理,她打字的时候,宋满拱过来,斜躺着,脑袋往她大腿上一枕,仰头看她:“姐,你是真的在跟谈宴西谈恋爱?他是什么来头?靠谱吗?” “你管好你自己的事。课程落下这么多……” “你真的好‘妈’啊……”宋满哀叹,“我担心你啊。虽说谈宴西确实条件不错,比窦宇珩也就好了一百倍吧。但我宋小满岂是一封红包就能收买的……” “嗯。他还帮你转病房,找专家,陪护一下午。” 宋满神情严肃了两分,“所以,我们拿什么还他的人情呢?窦宇珩的事情才过去多久,我怕你又难过。” “我什么时候为窦宇珩难过过?” “别人看不出来,我还看不出来?” 周弥顿了一下,伸手拍拍meimei的脸,“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说的哦?” “嗯。” “那我信你。你肯定是比我聪明多了。” 周弥笑一笑,“你再熬夜,变更笨,还秃头。” “我发量多着呢!” 各自又玩了会儿手机,忽然听见外头的雨声大了起来。 周弥放了手机,下床去,掀开窗帘,看见雨水斜打在玻璃上。 转身,从一旁的梯形置物架上找到烟盒和打火机,点燃一支。 还是上回顾斐斐给她的,没抽过几支,铁塔猫的红酒爆珠口味,入口有点清凉的口感。 像是把这微涩的雨夜也吸入肺中。 她脑袋靠着玻璃往外看,透过雨幕,看见昏暗的巷里,路灯孤零零的立在那儿。 这个夜晚注定不平静,像是宣告她与谈宴西的人生自此正式有了交集。 她没了一开始的慌乱,反倒突然镇定下来。 左右她没什么可失去的。 谈宴西想要的,她未尝给不起。 室内室外的温差,让玻璃蒙上一层雾气,擦去了又弥漫开去。 她手指最后一次抹出清晰的一小片,再看一眼那条小巷。 好像还能看见那道白衣黑伞的身影。 脑海里反复是今天谈宴西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晚安了,大公主。 第12章 觉悟和警告 隔天的生日宴上,谈宴西还是免不了被尹含玉怄一肚子气。 大哥谈骞北定的桌席,只自家人出席,但也满满当当地坐了两桌。 谈老爷子生有两个儿子,谈宴西大伯和谈宴西父亲谈振山。大伯育有一女,便是谈宴西的堂姐。算上堂姐,谈宴西排行第三。 谈宴西和大哥谈骞北同父异母。 彼时要守规矩,一家只得生一个,谈振山元配去世,续弦尹含玉,才又生了谈宴西。 这回谈宴西是主角,也就由不得他离经叛道。乖顺地端着酒杯,向长辈挨个地敬过去。 谈老爷子起头,问谈宴西:“你过生日,怎么思南没来?” 谈宴西跟祝思南早有协议,推脱不得的长辈生辰方互相往来,别的场合能不见则不见罢,都挺忙,演戏更累。相互成全,彼此放过。 谈宴西笑说:“思南有事去国外了。” 谈父谈振山也敲打一句:“你也三十了。跟思南早日定下来。” 谈宴西应一声,无可无不可的态度。 谈老爷子、谈振山和谈骞北,三代人修得如出一辙的不怒自威,有三人坐镇,任何家宴都能吃成互通消息的应酬。 恐怕应酬都比这轻松两分。 中途,谈宴西跟谈骞北单独说了两句话,转述侯景曜上回托他的那事儿。 谈骞北面沉如水,“我跟你说过丁是丁卯是卯,侯家的事我不掺合,你叫侯二正当的该走什么途径走什么途径。” 谈宴西笑说:“总归话我是带到了,大哥怎么决断,是大哥自己的事。” 谈骞北二十几年修得城府不露,低声道:“宴西,你跟侯家多少往来?” “跟他家的生意也不兼容,就我跟侯二有点私交。” 谈骞北点头:“该做切割做切割吧。” 谈宴西陡然心里一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