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宠文女配不干了 第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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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或修士吞下魔丹,魔丹中蕴含的魔气与己身相克又无法排出,便会直接化成魔毒。 这魔毒熬不过的便当场暴毙,熬得过的每月受上一次魔毒冲荡灵脉之苦,日积月累的侵蚀身体和理智,迟早还是入魔。 炎觉得若他是那少年的话,优劣如此明显的两条路摆在他面前,他指定选择修魔。 这是聪明人的选择。 但这少年果然不负于“除非我死”那四个字,他冷笑一声,看也没看的就吞了魔丹。 他觉得很可惜。 那少年伤城这样,怕是熬不过魔毒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那少年居然没死,非但没死,还活着走出了这里。 从那之后,他对那少年一分的兴趣也变成了十分。 他还记得他体内的魔毒,他不觉得那少年能熬得过魔毒侵蚀,于是他便等着少年重新回到魔族。 这一等便等了一百余年。 他第二次见到雁危行,依旧是在这里,他等来的不是魔修雁危行,而是…… 杀尽了魔族大半高阶魔修以杀登位强行证道的魔尊。 彼时他就躲在赤岩湖下,亲眼见证了一场屠杀 他记忆中的少年穿着玄色大氅,身形高大,压的那身大氅乌云般地沉。 他一人将千百魔修逼入了玄水河岸,逼的他们无路可去,提剑轻描淡写的收割着一条条性命,似乎杀魔也不比切菜难上多少。 万千魔修追随他而来,却都远远地跪在属于他的战场之外,没有他的命令,甚至不敢越过他追杀“叛军”,只沉默地看着属于那人一人的屠杀。 那一夜,鲜血染红了玄水河岸,自那之后半个月,玄水河上血气不散。 他将那些血铺成了一天通往魔尊宝座的路,他一路走过去,再也无人敢抬头。 他杀尽最后一人时,若有所觉般地抬头往赤岩湖的方向看了一眼。 明明杀了这么多人,那一眼却没有丝毫杀意,平静的像是一潭死水,甚至透露着疲惫般地厌倦。 百余年前的炎觉得赤岩湖岸那少年凶狠又冷漠的一眼像魔,此时此刻,他却觉得这死水般的眼神更像魔。 后来新任的魔尊踏着遍地血色亲自找到了他,问他这个只会cao控死人的家伙,可否有办法让一个亡者回到人世间。 他这个只会玩弄死亡的人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哈哈大笑道,陛下若是有那个人的尸体,他倒是可以让尸体看起来像个活人。 那时,这位以杀登位的魔尊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幽冷到让魔灵都忍不住战栗。 但是他想,一个死人该怎么活着回到人世间呢? 直到今天,他在他们魔尊大人身旁看到一个女修,那人身上有着死过一次的气息。 他把死人,带回了人间。 名为“炎”的魔灵好奇又期待地看着面前的人,问:“和您一起来的那个人修,是您带回来的亡者吗?” 他话音落下,喉咙突然被人死死掐住,面前的人神情冷得像恶鬼,生怕他再多说出一个字一般,毫不犹豫地折断了他的喉咙。 他捂着喉咙倒在了地上,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窒息的痛苦,他知道自己恐怕是要再死一次了。 但他倒是也不害怕死亡,因为他本来也不算是活着,他是赤岩湖生出来的魔灵,只能依托赤岩湖而生,同样的,只要赤岩湖不干涸,他哪怕是再死上一百次,也能被赤岩湖重新孕育出来。 但是这一次,在窒息的痛苦挣扎之中,他突然看见面前的抬脚踩住了他的脖颈,低下头压低声音道:“我能让人活,自然也能让人死,你信不信?” 这一刻,向来玩弄死亡的魔灵突然感受到了对死亡的恐惧。 直到…… “雁危行?” 昏暗的大殿之外突然传来一阵询问般地声音,那声音一点点靠近:“雁道君你在里面吗?” 踩住他脖颈的魔尊突然一愣,下一刻,浑身恶鬼般地气息如冰雪一般消融。 魔灵看得有趣,恐惧之中又添好奇,捂住喉管挣扎着嘶哑问道:“被你复生的人还不知道自己复生是因为陛下是吗?你怕她知道?为什么?” 破裂的喉管发出的声音只有面前一人能够听清,传到大殿外,就变成了嘶哑又恐惧的噪杂声。 外面的人听到了,立刻警惕道:“雁道君?你没事吧?我现在就进去你等着我!……该死的!你再不老老实实带路我现在就杀了你!” 大殿之外被他布置了迷惑人的阵法,除了雁危行这般强闯进来的,其他人都要老老实实过阵法才能走进来。 外面那人似乎是以为这声音是她口中的“雁道君”发出的,以为她的“雁道君”受伤了,于是着急忙慌的威胁人带路。 魔灵听得忍不住笑了出来。 然而这笑声尚未发出,他便被人一脚踩碎了颈骨。 他借着最后一点朦胧的意识抬起头,看到面前的魔尊漠然孤寂的表情,下一刻,紧闭的大殿正门猛然被人推开,身姿窈窕却看不清面容的女修闯了进来,像是也带进来一束光一般。 “雁道君你怎么样!” 他眼中比魔还像魔的那个人像是极地遇到了暖风,转瞬间开出了绮丽的花来。 意识还停留的最后一刻,他听见魔尊用整个魔族听了都会不可置信的温柔声音叫道:“兮兮……” 那一刻,魔灵突然开始期待自己的再一次诞生。 他再见到他们时,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 年朝夕推开沉重的殿门,看到了背对她的高大身影站在一地的暗影之中。 她猛然松了口气,急促道:“雁道君你怎么样?” 那道身影顿了一顿,随即缓缓转过了头,低声道:“兮兮……” 年朝夕抬脚走了过去,一边警惕一边飞快的对雁危行道:“这赤岩湖还有一个擅长控尸术的湖主,这整个赤岩湖里全是被那湖主控制的死人,你可千万别被迷惑,对了,刚刚那被控制的尸体说你是被那湖主宴请了,那湖主呢?” 她话刚说完,面前的人突然大踏步走了过来,还没等她反应就一把抱住了她。 年朝夕浑身一僵。 她有心想推开他,但想到他一人闯到了这里,还不一定吃了什么亏受了多大的委屈,要不然向来温柔有礼的雁道君怎么会做出这么失礼的事情,于是心便软了,也不忍心推开他,就这么任由他抱着。 犹豫了片刻之后她甚至不怎么熟练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脊背,轻轻道:“没事了没事了啊,你看你啊,非要当什么孤胆英雄,我们两个人一起想办法不好吗?” 雁道君将下巴压在了她的肩膀上,脸埋进了她的发丝之中,低声道:“兮兮……” 他只叫着她的名字,极为脆弱的模样,于是年朝夕连那点儿抱怨都说不出来了,自暴自弃道:“好了好了,你抱吧。” 雁危行安安静静地抱了她一会儿。 但也只是一会儿而已,面前的姑娘向来不省心,没安静一会儿就动了动,警惕道:“我说,那湖主跑哪儿去了?我刚刚进来的时候看到了好多尸体,你们打起来了吗?你别光顾着抱啊!你没受伤吧?” 雁危行没有说话。 年朝夕便又安静了一会儿。 片刻之后她又不满道:“我说雁道君,你情绪低落也该有个限度,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啊,总这么抱着我算怎么回事?” 顿了顿,她补充道:“虽然说我现在知道你确实是我未婚夫了,但哪怕是真的未婚夫妻也没有这样的吧,你给我收敛一点啊!” 雁危行唇角忍不住弯了弯。 但眼看着再抱下去就真把人惹毛了,他顿了顿,便也松开了手,带着笑了脸丝毫看不出刚刚发生了什么。 年朝夕动了动被他压的酸疼的肩膀,继续问道:“那什么见鬼的湖主呢?我真是服了,第一次碰见一见面就说什么我合该留在赤岩湖的。” 雁危行眸色猛然冷了下来:“谁说的?” 年朝夕下意识的转头去看那被她胁迫着带进来的人。 然而视线中却只有一具委顿在地的尸体。 她眉头缓缓皱起,看着那尸体之上浓重的死气,不解道:“怎么回事?这人虽然死了,但有控尸术在不至于当一具真尸体啊。” 她身后,雁危行淡淡道:“因为控制他们的人死了。” 年朝夕猛然转过了头:“死了?那湖主?” 雁危行侧开身,露出了自己身后的尸体,淡淡道:“说是死也不准确,他是魔灵,无论死多少次都能被重新孕育出来,但这次确实是死了。” 年朝夕便看到了那具形容有些凄惨的尸体。 她顿了顿,问道:“你杀的?” 雁危行沉默了片刻,点头道:“是。” 她又问:“那也就是说,我们可以平安过赤岩湖了?” 雁危行:“没有人敢拦你。” 这一问一答看起来没什么毛病,年朝夕却困惑的皱起了眉头。 就这么死了? 这死得是不是也太轻易了一些? 感觉她像是在看一部电视剧,中间跳过了好几集,就这么直接跳到了大结局。 雁危行却神色如常道:“是。” 年朝夕上前看了看,见那具尸体真的死透了,虽然困惑,但也没再多说什么。 只能说雁危行的真正实力或许比她想象的还要强大。 两百年前,雁危行不过是金丹期,却能打的同为金丹期的修士毫无还手之力,甚至还能压着元婴期打。 他的实力远远超过修为,后来知道了他身染魔毒之后,她便猜测他的修为或许也本不该这么低,只不过他为了压制魔毒,便也刻意压制着修为,怕修为上去之后魔毒更加不受控制。 若是在那两百年中,雁道君找到了解决魔毒的办法,那他的修为怕是涨的比任何人都快。 年朝夕想到这里,便顺势问道:“雁道君,你身上的魔毒怎么样了?” 雁危行沉默片刻,说:“我身上没有魔毒。” 现在身上没有魔毒,那便是在那两百年中真的想办法解决了魔毒。 年朝夕了然的点了点头。 随即她松了口气一般道:“行了,我们上岸吧,终于算是把这一遭给解决了。” 雁危行沉默的点了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