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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没有别人在了。 可是她没有任何异常的感觉啊——就算在梦里的时候她拥有过一些自我感觉无所不能的力量,但那只是梦里,而刚刚的两次她都没有任何感觉。 搬块石头还得用力呢,打破玻璃那种事怎么可能什么感觉都没有—— 桑宁揪毛,这算不算自欺欺人什么的,就算她真的不相信那是她自己做的。 华玉盏正疑惑地打量着她,确认过桑宁手腕上的平安扣戴得好好的,突然拿起她另一只手,指甲在她指肚上一划,桑宁还没来得及喊痛,手指就被按在平安扣上,渗出的血珠却像是渗进了玉里不见踪迹。 “——这东西本来应该是这么用的,如果你遇到什么灵异力量,平安扣会有所反应。只是无害的东西反应微弱得可能连看也看不出来,你没事可以多留意一下。既然你打算继续上学,总会和桑正信见面的,我也不可能时时都跟你呆在一起。” 桑宁对华玉盏的时而亲近时而疏远已经很习惯了,虽然她隐约觉得今天似乎比平时格外严重些。华助教的心情看起来不怎么样,她不确定是因为她要去上课吗?但华助教一直也不反对让她念到毕业好拿文凭啊。那是因为桑正信了? 她看看似乎没有什么变化的玉坠,再看看自己还在渗血的手指——手边又没有创可贴,她要不要含一含?可是她刚从公车上下来,手上细菌很多哎…… 看她正盯着自己的手指头纠结,突然伸手把她的手拿过去,微微低头含进嘴里——温温湿软的触感让桑宁脊梁上瞬间白毛一片,可是下一刻就被他低垂的眉眼和长长的睫毛吸引了注意力。 千年前那个颠倒众生的妖孽,放到现代就收敛了锋芒变成一个普通的美人,帅哥。 “那,那个……我刚从外面……没,没洗手……” 手指上的触感影响着她的语言功能,华玉盏舌头轻舔一下,把她的手指拿出来直起身似乎有些好笑的说:“难道一个妖怪还要怕细菌吗?” 最后那一下轻舔从手指直往脊背上窜,半边身子都麻麻的痒痒的毛毛的,桑宁擎着那根手指头就不知道该怎么放。 华玉盏把手抄进兜里,看着她轻笑一下,似乎心情倒是好了一点。 “小黑上次跟着你出门还让你掉进排水道,被我扔进储藏室关起来了。不然以后还是让它跟着你,只要别带进学校。” 桑宁愕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完全把小黑给忘记了。本来就不是自己养的没什么实在感,还以为它趁机逃跑了呢。没想到原来它回去了啊……实在是冤枉了它。 桑宁正想还是把发生的事情告诉一下华助教,不管到底是什么情况,让他知道她也能安心一些。 只是还未开口,就听里面的屋子里传来砸东西的声音,随即一阵咆哮——“华玉盏呢!?让他来跟我对质!!你们都被他骗了,他是个怪物!!” ——这个声音,虽然已经歇斯底里的走了音,但是,那是卢教授? 虽然已经从组里听到了一些言语,但实际听到还是很震撼——在警局里发飙? 桑宁看向华玉盏,不确定他是不是因为这个才会心情不好。 华玉盏眼底微沉,脸上却若无其事,只耸一下肩,“看起来被下了魅的还不止你一个呢。” “卢教授也被下了魅吗?” 桑宁不自觉地问出来,随即发现自己声音略大,忙又收声。在警局里讨论这种事当然还是低调点。 “这小子的待遇可比不上你,他身上的只是个低等魅,只能引导出人心里压抑的嫉妒,愤怒那些负面情绪并且无限增大。难怪这小子憋了那么多年,非要临老了晚节不保,给自己找这个麻烦。” 这是谁做的已经显而易见了,桑宁偷偷看向华玉盏,觉得似乎有些知道他为什么心情不好—— “这小子”这样的称呼,总觉得像是包含了很多情绪。 妖怪也是有感情的吧,虽然活的太久,很多事看得太开。 她开始想华助教看卢教授时是什么样的眼光呢?他从卢教授爷爷辈就开始躲在他们一家三代背后在考古界发展,寻找青山古墓。所以也该是看着卢教授长大的,也许只是像看着一个又不服气又只能忍耐的别扭小孩,也许卢教授也从小就拼命在跟华助教叫着劲,他看着他的那些无用功,笑着当一个消遣。 直到那个小孩渐渐长大,超过了他的年纪,变成一个老人——他以为他是自己决定出卖他,只是在自己退休前出一口气。 看惯人间冷暖人心叵测的华玉盏不会太把这种事当回事,既然做了,就付出该付代价,从此两清。 可是,现在却知道卢教授是因为被低等魅蛊惑才会失去理智做了这些,连自己一辈子的成就和声望都毁了。 桑宁抬头看着他,“华助教……卢教授会怎么样?” 华玉盏两手抄在兜里看着屋里的方向,脸上全然没有表情,“他说了太多胡言乱语,妖管会不会放着不管的。大概会带他去做精神测试,关进精神病院吧。” ——这样其实从各方面来说比坐实了那些罪证送去坐牢似乎要好些,是不是,也算华助教给他的一点怜悯呢。当一个老疯子,大概好过身败名裂,所有人提起他只会感到惋惜,不会对他吐口水。 桑宁看着两手抄兜闲闲站着的华助教,这样的姿势给人一种无懈可击,甚至想要安慰都无从碰触的感觉。迟疑了一下,她却果断把手也抄进他兜里,握住他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