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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骨架!是那副骨头架子!!” “什么?什么骨头架啊?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袭击你的人是来偷遗骨的??” 桑宁像听不见车晴问什么,当什么也不想地把一切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才发觉长发的华助教和那副骨头架子总是一起出现的。梦里也好现实也好,这个关联一定是存在的。 何况现在,在发生了这么多事之后,她还能认为梦就只是梦吗? 第一次见长发华助教就是在白骨漂浮的恶梦里,第二次是在古墓里,见到他之后就掉进了存放白骨的墓xue里。还有放着白骨的研究室—— 所以她得出了结论——“那副白骨就是华助教!!” “哈??” 车晴愣愣的看桑宁从床上跳下来就往外冲,“我去找华助教!” “……” ——上回脑震荡侥幸,这次终于摔傻了吧。 哎哎,忘记告诉她探视时间已经过住院部大门已经关了啊! 车晴赶忙跟着跑出去,看到桑宁因为眼前发晕正跟个没头苍蝇一样没有方向感的乱撞,赶紧上去拉住她,“别一个人乱跑啊!校领导说了,出了这种事,不许让你一个人落单!再说医生也还没让你下床呢!” “我要回学校,我得去找华助教!” “哎哎,华助教不就救了你两回,你还要赖上他了啊?再说这么晚了,华助教也不在学校里了啊。” 桑宁这才xiele气,难得她终于想出一些东西,都不能马上去跟华助教问个明白。 她们这才回病房去,刚走到门口,耳边就传来“啪嗒”的声音——桑宁的脚一下子定住了,一把拉住车晴不让她进去。 “干嘛?” “里面有人——” “护士查房吗?” “不是,是袭击我的人!” 车晴也微微变了脸色,反抓住桑宁,低声问:“真的?你怎么知道?不是撞坏了头瞎想的吧?” “真的在里面!” “——别怕,医院里人这么多,歹徒也不敢怎么样!我们先去找医生,再打电话给警察!” 这会儿桑宁反倒迟疑了,她一直没有看清袭击她的人的脸,但两次长发华助教都有出现,如果真是他,也不是没可能。 万一真的是“他”,被人看到怎么办? “他”是妖怪,警察也抓不到“他”的,被看到了脸又抓不到人,那不是会连累华助教了? 她一犹豫的功夫车晴已经向护士站跑去了。桑宁只能趁她还没带人来,想办法提醒屋里的“人”。 可是光只站在门口就已经开始心惊rou跳,指尖冰凉得有些发抖——在宿舍被突然撞到墙上的时候,一路被拖向游泳池馆的时候,被摁进水里差点淹死的时候——她其实没忘记那些,只是害怕到不敢想。 差一点她就被杀了是吗? 医生和警察只看到她碰撞的淤青,只知道她溺水,可是她终究没什么大碍,所以没有人知道当时的情景。 ——她那时候,沉在水里多久? 为什么她竟然没有淹死? 就好像跟这些东西打交道时间久了,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变成个什么了。 就算害怕,却不能不管华助教。 她心里几乎已经认定袭击她的人就是长发的华助教,虽然不想这么去怀疑,但他每次出现的时机却太巧了。 她蹭到门口,到底也没敢进去,只躲在门口墙外冲着屋里压低声音喊:“喂,不管你是谁,跟我有什么仇,你快走吧,一会儿医院保安就要来了!” 几乎是在她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啪嗒的滴水声突然来到门口,桑宁头皮都要炸了,什么都顾不得转身就跑。 身后的滴水声也在身后跟着,在夜晚空旷的走廊里尤其鲜明。 桑宁拼命跑着,想要回头去看一眼行凶人的长相,可是走廊的灯却像是随着那人走过的地方一路暗了下去,他永远在暗影里,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和一双血红的眼睛。 桑宁脑子里突然冒出车晴那句:别怕,医院里这么多人。 ——这么多人,为什么这么安静? 她不敢再跑了,好像不管怎么跑都跑不到护士站,这走廊像是没有尽头的,身后的黑暗却一路紧追,像是将身后的走廊都吞噬了。 她当即推开身边一扇病房的门跑进去,关上门的一瞬间,才觉得黑暗,脚步声,水滴声,血红的眼睛都被关在了门外。 心里终于稍稍放松的时候,才想起转头看一眼病房里的人…… 这病房里只住了一个人,是位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大叔,屋里没开灯人却也没睡下,正抱着只小黑猫诧异地看着她。 “不好意思,我好像走错病房了——” 一时着急,桑宁也只能找到这个借口。 那大叔倒也和善,看她注意到自己怀里的猫,笑着说:“没事,我还以为护士查房来了,也吓了一跳。这可不是我的猫,窗外跑进来的,你可别跟护士告发我啊。” 桑宁一边跟他笑一笑,一边竖着耳朵听门外的声音。 虽然已经听不见什么了,可她还是不敢出去,又不能总赖在人家病房吧? 好在那大叔倒没多疑,看她没走,就笑着问:“你是想抱抱它吗?” “诶,是啊是啊,我最喜欢猫了……”看大叔已经把猫举起来,桑宁只能走过去接住——她哪儿喜欢猫啊,她只喜欢rou质鲜嫩肥美的动物。可是为了多留一会儿,也只能别别扭扭的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