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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分明听见他低沉嘶哑的声音,“央央。” 央央,我很希望,时间能停滞在这一刻,永不前行。我怀中的那团火,从未熄灭。 她的手亦紧紧环住他的腰,十分用力,她生怕一不小心就丢了他。 “央央,抬起头来。”他伸出手捧起她的脸,俯身用将唇凑近他的明珠。 她很是配合,柔软的双唇与他抵死缠绵,唇齿之间的香甜让他周身震颤,热血在全身奔涌,平日的冷静全然被她身上微弱的香气包裹。 难以忍受,难以拒绝。 那就回以更多的亲昵,这是他不可抗拒的本能。 央央,请让我这样亲吻你吧,让我沉沦吧,直到天荒地老,山崩石裂。 * 远处的两个人影交叠在一起,南青使劲儿按捺着怀中的一只以为自己是鹰的鹦鹉,遥遥站在军帐通往草原深处的小路上,替他们守卫着这一方无人打搅的天空。 阿鹰不满地拱来拱去,自它来了草原之后,便不再是宫中那副无精打采的慵懒样儿,这只总窝在人怀中睡觉与乱拱的鹦鹉,竟然也有了想飞翔的愿望。 他心中暗暗喟叹,阿姐,谢谢你能够放弃所有。 你分明知道的,北上和亲,换来多年平安,无人会念你敬你多少,可一旦多年后再有战事争端,所有人都会唾骂你没有尽到职责。 你读了那么多史书,无数前车之鉴触目惊心,你那般聪慧,又怎会不明白? 可你还是义无反顾地来了。 南青一手捂住眼睛,热泪从男儿的指缝间缓缓溢出。 * 太阳逐渐从东方一点一点升至天空中央,日光不再如清晨时温柔透亮,公主与苏先生十指紧扣,从草原深处缓缓踱步而出。 看见南青一直在此守候,公主才放开了手,内心砰砰直跳,能够隐秘地与她爱慕的男子携手相依,即便只是这一日,她也觉得从未有过如此幸福。 “阿姐,阿鹰这家伙今日特别不安分。”南青举起右手,哭笑不得得给阿姐看他手臂上被阿鹰挠出的抓痕,一道又一道,触目惊心。 公主皱眉,抬手轻抚阿鹰的脑袋,谁知这鹦鹉竟不似平时那般受用,反而一甩脑袋,双目圆睁,对它从前的主人怒目相视,周身的羽毛都似炸裂般凌乱,它此刻雄赳赳气昂昂,倒真像极了一只被禁锢于囚笼的雄鹰。 南青不解,依旧试图用力控制住这只不知好歹的鹦鹉。 苏先生伸手按住了他的手,轻轻笑道:“殿下不必对它费心,想来它此生没有见过这般辽阔的天地,心生许多向往,殿下不妨放它自由片刻,且看它会做什么。” 很快就要临近午时,届时北羽国的大王会带着使臣与礼物来会见公主。 北羽国的各部族素来会赡养雄鹰作为座下爱宠,今日那大王一定也会带着鹰来,南青生怕这只不知好歹的鹦鹉与鹰撞见,被草原上的猛禽欺负。 这是阿姐给他的鹦鹉,这还是一只听过母亲嘱咐的鹦鹉,没由来地,他觉得它很重要。 他无奈地松开手,阿鹰果真扑棱着翅膀,在尽力飞翔。 公主笑着逗它,“阿鹰,你此刻该喊‘公主救我’了!” 它却不理会公主的调笑,用力扑腾着,它常年卧在丝架上、主人怀中,已许久不再飞翔,但此刻也不该飞得如此吃力,每扑棱一下翅膀,都看得人胆战心惊,总觉它摇摇欲坠,随时会摔在草从中。 阿鹰倔强地扑腾了许久,终于体力不支,重重摔在草丛中,泥土沾染了它翠色的羽毛,南青将它抱起来,用衣袖细细擦拭它的羽毛。 苏季扬的心却是扑通直跳,心中无数个猜想串联起来,他迟疑道,“公主……阿鹰是不是天生无法飞翔?” 公主惆怅地点点头,摸了摸阿鹰的脑袋,“阿鹰是太后送我的,娘娘其实很善良。我幼时在她宫中见到阿鹰,甚是喜欢,娘娘无数次叮嘱我,它不会飞,我一定要经常将它抱在怀中,不能让它因为自己不会飞而太难过。” 南青越发心疼阿鹰,将它捂得更紧。 苏季扬突然紧紧捏住公主的手,捏得她生疼,他目光坚毅地看着她,凝重道:“公主,午时见北羽国的大王,请一定带上阿鹰。” * 午时,公主在帐中由几位妆娘静心打扮,妆容画得高贵典雅,云鬓以从前太后娘娘最爱为公主梳的模样为准,其上碧玉点缀,优雅又不奢华。 公主身着明黄长裙,裙摆上花饰精美,金丝绣线勾勒着鸾凤,向征着她尊贵的地位。 两位盛装打扮的侍女揭开军帐的帘子,北羽国的大王早已坐在正中,与大将军南真互相举杯行礼,此刻诏国的镇国公主款款而来,眼波如水般美丽温柔。 大王手中的酒杯举在半空,他愣住神,仔细打量着这年轻的公主。 公主不失礼节地对着大王轻笑,便回头不知低声吩咐了侍女什么,侍女面露犹豫,很快在公主坚定的眼神下妥协,走出帐外,从别人手中抱进来一只鹦鹉,放入公主怀中。 大王呆滞地看着她怀抱鹦鹉,款款落座。 南真心中莫名来气,这南康公主太过不知好歹,竟在如此重要的场合抱着她的鸟进门,尤其是在北羽国这种盛行豢养雄鹰的地方,一只鹦鹉让他感觉颜面尽失,不仅是他的颜面,更是诏国的颜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