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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景辞差点被她这模样给逗笑了,他伸手想戳醒她,可是看着她脸上的小口子又停下了。 他想:这些小口子看着还真让人不爽。 他伸手替她理了理湿发方便烤干,却不小心勾断了几根青丝。 青丝松松绕在他修长的指间,季景辞有一瞬间愣神,看着她还好好的在他眼前,他的心忽然软成一片。 也是在这一刻,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竟然真的触碰到了她,再不是午夜梦回的海市蜃楼。 山里晚上特别安静,除了雨声,便只有柴禾燃烧偶尔的“哔啵”声,季景辞学着宋舟之前的模样掏了掏篝火,顺势加了好几根木柴,火势“噌”的旺了起来,太子殿下从未遇到过这种事,没有经验不知避让,差点被火舌舔到脸。 季景辞觉得有些丢人,他偷偷瞄了一眼宋舟,见她已经靠在草垛前轻微地打着鼾儿了,他放下心来。 他又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还有裙角,也算是干得差不多了,他便不再打扰她,只专心地守着眼前的篝火。 夜已经深了,季景辞也有些瞌睡,他睁了睁眼皮,还是很困,就在又要再度睡着的时候,宋舟的脑袋却蹭到了他的肩上,他一下子就又醒了过来,见宋舟左动右动也没找到个最舒服的姿势,他小心地扶了她将她的头搁在了腿上。 宋舟这下子终于满了意,舒服地蜷了蜷身子,沉沉睡去。 季景辞唇角微弯,伸手把玩着她的发丝,明明她也听不见,他却不肯说出口,只是在心里坦诚默念:“宋舟,宋舟,孤是为你而来。” 明明今日的他们都是如此狼狈,但这互相搀扶的初遇还是成了记忆里最温暖的底色,连每一场雨都染上温柔,支撑他们走过人生里最难熬的日子...... 第39章 民告官晚秋萧瑟,她是他眼中唯一的风…… 宋舟这一觉睡得很沉,初时还觉得有些膈人,后来就像掉进了软软的地方,连伤口的痛也不曾察觉了,待她醒来,眼前的雕花木床蚕丝锦被让她一瞬间愣住了。 “小舟,你醒了?”墨柏枝听见了床上的响动,立马坐了起来。 宋舟揉了揉太阳xue,“墨姨?” 难道昨日是一场梦?她看了看四周,是个陌生的地方,并且她发现身上的衣物都被换过了,她不禁问道:“这是哪儿?” 墨柏枝扶了她坐起来,“这是官驿,你已经睡了一整天了,手臂我给你重新换了药还疼吗?” 宋舟试着动了动,“没那么疼了,我怎么会在官驿?我不是......” “你自己过去问问吧。”有些话太子并没有明说,她怕说错话,索性让宋舟直接去问个清楚。 顺着墨柏枝手指的方向,宋舟朝门口望去,就见院子里的石桌上季景辞正跟一位俊秀公子在对弈,隐隐能听见是季景辞的声音。 要是宋舟没有看错,她觉得刚刚那位公子朝她眨了眨眼睛,这是打招呼的意思? 季景辞背对着,也没注意沈越止的小动作,他“啪”地落了一子,继续道:“所以那两个人都是死于墨先生送给她的毒针?” 沈越止点头,“嗯,应该是这样,还有一名男尸患有痘毒,是被长刀混乱砍死的,并非一刀致命,杀人者应该力气较小又不通武术,该是她了。” 季景辞想难怪当时她衣衫上全是血,想到此他就神色微冷,“那追她的人呢?” “听虞方跟影剑说是看守疫区的府兵,带队的叫王六,已经被虞方给扣下了,”沈越止顿了顿,又低声补充道:“剁了三根手指,已经老实交代了,是知州王赋之下的令,之前还去千金堂刺杀过一次宋姑娘,不过他说不知道为什么,猜测是她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 季景辞阴沉着脸,一把抛下手中的白玉子,听闻身后有脚步声,他回头,见宋舟亭亭立在灰瓦屋檐下,晚秋萧瑟,这驿馆内,她是他眼中唯一的风景。 沈越止看了看这俩人,颇有意味地眨了眨眼睛,笑嘻嘻地朝宋舟拱了拱手道:“宋姑娘,在下沈越止,是.......景辞的表弟。” 宋舟心中已有猜测,此时也回了他一礼,“沈公子。” 季景辞目光在宋舟身上逡巡了一圈,见她脸上红痕淡了些许,指了石凳,“坐下来说。” “这里是官驿,你们来自京城,来渝州城是因为瘟疫的事?”宋舟直接开门见山。 沈越止看了眼正兀自品茶的季景辞一眼,心想这姑娘如此通透,怪道王赋之要派人杀人灭口,他想起之前商量好的话,干脆直接问了,“宋姑娘,你可知你为何被追杀?” 宋舟点头,“王赋之跟王鼎盛官商勾结,为了银子不仅垄断了渝州这一片的药材生意,打压同行,连治疗瘟疫的药材也囤积居奇。” 季景辞跟沈越止静静听着,这些事情他们早就知道,也不奇怪。 宋舟继续道:“这些都不是他们非要杀我的原因,最关键的是这场瘟疫根本就不是天灾,而是人祸,痘毒是他们故意带到渝州来的。” “什么?”沈越止有些难以置信。 季景辞也搁下茶杯,认真道:“你可有证据?” 宋舟点头,“人证物证俱全,他们挑这痘毒也是费尽心思,传染性不强不弱,不易致死,但是却让感染者十分不适,治疗的药材也简单,西北随处可见,但是东南这一片却不出产,方便他们垄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