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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云,又是水的,还有禅意,怪不得这样静心了。 沈玉颌首,没再多言。 忽然门外传来叩门声:“大少爷…大少爷…”是邵徳的声音:“老爷让白管家带了话来,叫大少爷速速回去!” 听声音很急,想来是有什么要紧事。 沈玉搁下手里的酒杯,淡淡道:“知道了,你去回白管家,我马上回去。” 话刚落,琴音戛然而止。 映雪脸上露出失望之色,本想要问沈玉明日还来不来? 可话刚到嘴边,又深深咽了下去,只因沈玉不爱听,更不喜欢她多嘴。 带着依依不舍之色,映雪赶忙起身,对沈玉福了福道:“奴家恭送公子!” 沈玉回了沈府,天还没全黑,比起他前几日的时辰,还算是早的。 “父亲!”沈玉向往常一样,上前恭声道。 谁知沈万琏见了他,脸色沉沉的:“你还晓得回来?你这几日都干什么去了!可是跟那江子扬厮混,狎妓取乐,连家都不晓得归了!看看你都成什么样了!” 沈万琏很少这样生他的气,只因他从小就乖顺,哪怕是最叛逆的年纪,也从没做过忤逆之事。 今日这样动怒,只是觉得那样好的一个孩子,竟什么不好学,学那纨绔子弟做派。 沈万琏看他变成那样,又是心痛,又是惋惜:“你这么大了,为父也不想过多干涉你,只因你这孩子,从来最知晓分寸二字,为父从不担忧你,更没想你会做出格之事,可如今…” 说到这,又重重一叹:“你若是正经找个心仪的姑娘,为父高兴都来不及,可那样的女子,万万不行!” 对于沈万琏的误会,沈玉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可那些话,字字灼心:“他最懂分寸?他不会做出格之事?” 若养父得知他内心的想法,只怕气都要被他气死。 沈玉长睫颤了颤,抿了抿唇道:“父亲的话,孩儿都记下了,若没有旁的事,孩儿就告退了。” 沈万琏一愣,没想到他竟冷静如此,不争不辩,若真沉迷女色,怎会这样? 只是又想,这样也好,这孩子兴许只是一时情迷,也没去当真,倒是他小题大做了。 沈万琏脸上这才缓和了些:“既如此,你且回去歇着吧。” 沈玉这才告退了沈万琏,转身去了。 走了些远,邵徳看沈玉一声不吭,还以为他为方才的事难过,便小声劝道:“大、大少爷,你可千万别放在心里,老爷也是关心大少爷,才会说那样重的话。” 说到这顿了顿,又道:“那映雪姑娘好是好,可到底身份不好,更是配不上大少爷,小的…小的也想大少爷能想开点,天涯何处无芳草,是不是?” 沈玉只是嗯了声,眸子里的光在夜色里更暗淡了。 邵徳看他不想多说,也只得闭嘴跟在后面。 刚回到院子里,就看到房门口有微光,再仔细一瞧,门口还立着两个人,邵徳不由喜道:“大少爷,你瞧…那不是大小姐,还有春燕姐么?” 邵徳也有好几日不见春燕了,正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可想而知他有多高兴了。 春燕手里提着风灯,那微弱的光就是她手里发出的。 沈玉长躯一怔,脚步不由顿住,比起邵徳的大喜,他的内心更为复杂。 春燕走到一边,邵徳也跟了上来,他憨憨一笑,对她唤:“春燕姐。” 这样的夜色里,邵徳想就算多在她身边站一会,都是好的,明知春燕对他爱理不理,可他就是情不自禁,想要对她好,就像狗皮膏药一样。 其实春燕有时候也很烦邵徳这点,感觉他就不像个男人,一点男子的气概也没有。 春燕嗯了声:“有什么话快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邵徳又是绕绕头,笑了笑:“没…没什么,就是这么多日不见你,想问你过得好不好?” 春燕白了他一眼:“你除了说这些,就没话说了?每次都问这些,你不累,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被春燕冷嘲热讽,邵徳也不生气,只是傻笑。 沈珠倒没瞧出沈玉的回避,还是像往常一样,上来亲热唤他:“哥哥,可算等到你了,可叫珠儿好等。” 那声音透着极喜,毕竟她和他的兄妹情份,这么多日不见,沈珠哪有不挂念的道理? “珠、珠儿。”沈玉不自然的回了句,眼神再次躲闪开去:“你…找我有事?” 沈珠撅着嘴:“哥哥,难道没事我就不能找你么?” “那…倒不是。”沈玉望着草丛,没有正面回答:“珠儿怎会这样想?” 沈珠似乎想到了什么,“啊!”了一声道:“对了哥哥,珠儿听说你被爹爹骂了一顿,可是…可是为了那…” 说到这她脸一红,欲言又止。 毕竟有些话,不是她一个姑娘家说得出口的,她也是从白管家口里得知此事,所以现在才会急着过来,准备想安慰哥哥一番。 “哥哥…珠儿也希望你能早日找到意中人,可爹爹的话也没错,你…你一定不要被外面的女子迷惑了,珠儿也不想哥哥你被人骗。” 听人说青楼女子最是无情,她们眼里只有钱,沈珠也不知这话对不对,可那样污浊不堪的地方,怎么会有品性高洁的人呢? 沈玉默默听着,可心中有苦难言,只能一声不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