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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话他都懒得说了,看了半天,一个也没买,再多说浪费口水。 像他这样做惯生意的人,最会带眼识人了。 话音刚落,忽然门口进来一个人:“上好的洮砚可有?” 那掌柜的耳朵一尖,忙抬眼打量来人,这一瞧眼睛笑看了花:“有、有的,沈大少爷大驾光临,是小店的荣幸。” 说着忙吩咐小工:“还不快把那洮砚拿来给沈大少爷!” 这个态度,可是天壤之别。 那客人也不生气,只是弯唇笑了笑。 很快的,小工手里捧着一个木盒上来,那掌柜的道:“沈大少爷看看,这可是小店珍藏已久的,不论是成色,还是光潤度,都是数一数二的。” 那掌柜喋喋不休的说,沈玉并没有理会他,而是将洮砚奉上前,对那客人笑道:“不知周大人觉得如何?” “你怎知本官在此?”那人却没有伸手去接,掌柜的一听,吓得差点腿脚不稳,摔倒在地。 难不成是那位…那位京里来的大官,他惴惴不安的想,脸色也由红转白,正自尴尬时,却听沈玉道:“草民不过是路过,周大人信么?” 第26章 退亲周文宣听沈玉如此说…… 周文宣听沈玉如此说,只是淡淡一一笑,并没有继续深究。 他顺手接过沈玉手里的洮砚,仔细端详起来,成色确实不错,这种鹦哥绿算是砚中佳品,手抚在上头,更是细腻如肤,纹理清晰。 最后他嘴里吐出两个字:“不错。”看样子是极为满意了。 “能被周大人相中,那也是它的福气了。”沈玉吩咐:“掌柜的,还不快把它包起来。” 那掌柜的额头上开始冒汗,更加确定此人身份,就是那新来的达官贵人了。 要不然以沈家大少爷的身份,何必去讨好一个穷酸书生? 这华阴县,除了那七品县令,他还从没见过六品以上的大官呢,听人说这周文宣周大人,就是五品的官级,掌柜的一想到得罪这尊大佛,想死的心都有。 掌柜的忙欸了声,哆哆嗦嗦上来赔罪:“是小人有眼无珠,请……请周大人恕罪。” 世人皆是如此,先敬罗衣后敬人。 周文宣只是笑笑:“不知者不罪,本官脱下官袍,就是寻常路人,若要拿这问罪,岂不是同那些鱼rou百姓的官吏无异。” 果然没有看错人,沈玉心里更加笃定,此人高风亮节,定能帮珠儿逢凶化吉。 “说得好。”沈玉抚掌而笑:“周大人海量汪涵,是朝廷之福,更是百姓之福,朝中若人人都像周大人这样的品性,倒是幸甚至哉!” 这话一听,便知是话里有话。 出了云墨轩,沈玉把人请到一清幽的茶室,这才向他娓娓道来。 周文宣含了一口茶,蹙眉道:“既有这样的事?” 身为佥都御史,就是为了巡查百官作风,是否有不当之失,也是历代天子的耳目,这次来淮阴县,才不过十来日,就听得这样强迫民女之事。 沈玉正色道:“草民若有一句虚言,任凭周大人处置便是。” 面前的年轻人,眉目端肃,眸子里的清辉,更是世间少有。 周文宣这人向来随性,不爱与朝廷那些贪官污吏为伍,更为了年少之志,入仕途,就是为了拨乱反正,做一名清官。 今日他与沈玉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听到这里,周文宣颌首道:“若这事属实,本官定不会袖手旁观。” 说着他把面前的云纹锦盒一推:“至于这份厚礼,本官不能收下了,沈公子还是拿回去吧。” 锦盒里的便是洮砚,是沈玉花了重金买的。 沈玉按着锦盒,并没有取回的意思,只是笑了笑道:“这份薄礼只是草民小小心意,全当是草民敬重大人,才特意答谢大人的,还请大人笑纳。” “再者说。”沈玉一语双关:“凡事有两面,若草民所求是恶,大人收礼便是助纣为虐,可换言之草民所求是善,那么大人收礼便是当之无愧,天经地义之事。” 周文宣被他一番说辞逗笑了,他抚了抚桌上的云纹锦盒道:“既如此,那本官就却之不恭了。” 沈玉看他答应下来,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对周文宣拱手道:“那草民就多谢大人了。” 又看了看天气不早了,这才跟周文宣告辞。 沈玉一走,周文宣也没闲着,他回到驿站,就唤来随行的侍御史,让他去查查这杨升平的底,果然一查不知道,查了后才得知,这杨升平为官多年,虽在为官上没什么错处,可却太过纵子,纵容得那杨文彬是非不分,平日里仗势欺人,恃强凌弱,除了偷鸡摸狗,杀人放火之事,能做的坏事,一样没少。 周文宣听完后,脸越来越沉,最后“啪”的一掌落下,震得面前的桌子都晃动了。 “身为父母官,不为百姓谋福祉,还知法犯法,公私不分,这样的官要来何用!” 这头苏月娥房里,那张嬷嬷又来嚼舌根了:“奴婢来恭喜太太了,只要那死丫头嫁出去,太太就可以安枕无忧,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啊!” 她边笑边往里面走,那脚步生风,就像是天上掉了金元宝下来。 苏月娥笑得花枝乱颤:“承嬷嬷吉言了。” 如今杨家相中了沈珠,可真是那死丫头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