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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哪有这样细致入微的男子,陈嬷嬷忍不住啧啧道:“大少爷这样心细,往后哪家姑娘嫁给大少爷,就有福气了。” 这个问题他可从未想过。沈玉淡淡道:“嬷嬷说笑了。” 陈嬷嬷见他不欲多少,便笑着作罢。 要说这大少爷,要才有才,有貌有貌,哪家的姑娘见了他,都要羞红了脸,一颗芳心巴不得掏出来。 就拿隆泰源的徐老爷来说,他那待字闺中的闺女徐婷婷,便是见过大少爷后,就病倒了。 这一病,可说来奇怪,徐婷婷竟茶不思,饭不想的,有时还会坐榻上,莫名傻笑,看了大夫,也不见好转。 徐老爷可愁坏了,还是经徐婷婷身边的贴身丫鬟宝兰说起,才恍然大悟。 徐老爷听后,又是心疼又是气恼,道了句:“这天下的好男儿那么多,怎就偏偏看上他了?你听爹爹的话,莫再肖想了。” 徐婷婷一听急了,含着泪问:“爹爹……这是为何?” 看她闺女那个样,徐老爷只是叹气,又不忍心指责。 末了才道:“这沈玉哪都好,唯有一条,他配不上你,谁叫他只是个--养子。” 谁知徐婷婷也是个倔脾气,才不管那些,还放出狠话,非君不嫁,若是爹爹不同意,她就不吃不喝,活着也没甚意思。 这个时候,徐婷婷已有两日滴米未进了。 徐老爷无法,见拗不过徐婷婷,只得无可奈何,答应下来。 谁知徐老爷这头同意了,连庚帖也送来了,沈玉却看也不看一眼,就一口回绝了。 徐老爷跟沈府一向有生意往来,为了这事,徐老爷气得差点跟沈家翻脸。 后来还是沈万琏出面,摆了桌和解酒,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才摆平这事。 可那徐婷婷,伤心过后,非但没有对沈玉死心,还一门心思道,风清明月一样的人,哪能同世俗人相比。 这话的意思是,就算吊死在这棵树上,她也无怨无悔了。 这么一耽搁,便又一年过去了,徐婷婷如今都十七了,还没把自个嫁出去。 陈嬷嬷想到这些,只觉得可惜,任徐家那样的门第,配她家大少爷,也绰绰有余了。 也不知大少爷心里在想什么?到现在莫说谈婚论嫁,便是连心仪的姑娘也没有。 左右皇帝不急,太监急。陈嬷嬷只得把心里的话,又咽了下去。 正在这时,榻上的人儿嗯了声,那声音极轻,似乎比方才舒坦了些。 “别乱动!”沈玉温声道:“乖乖躺好了,大夫马上就来了。”原来沈珠正要起身,就被沈玉按住。 话刚落,门就被春燕推开,叶大夫果然背着药箱,健步如飞的走了进来。 叶大夫留着八字胡,四十出头的样子,看上去颇为稳重。 沈珠撇过头,眼里满是抗拒:““哥哥,我…我已经好多了。” 沈玉宠溺的看着她,软言劝道:“听哥哥的话,乖乖让叶大夫把脉,若是没什么要紧,也不必费神去吃那些苦药了,若还不好,吃点苦药也无妨,总比落下病根好,嗯?” 这话若是旁人说,沈珠一定会出言反驳,可到了哥哥嘴里,她竟破天荒的,点了点头。 叶大夫笑着抚了抚胡须:“没想到你们兄妹二人感情这么好,沈小姐还这么听沈公子的话,可真是难得。” 陈嬷嬷笑着道:“可不是,我服侍小姐这么久,小姐都把奴婢说的话当耳旁风呢。” 沈玉垂眸退到一旁:“有劳叶大夫了。” 叶大夫把了脉后,只说了句:“没有大碍。” 又笔走龙蛇的开了张药方,都是些寻常的桂枝、黄莲、白芍、干草类,府里就有现成的。 沈玉蹙着的眉头,这才一松。 道了声:“多谢。” 春燕拿着方子,立刻去了厨房熬药。 叶大夫收了诊金后,邵徳这才送他出了门口。 半个时辰后,药就熬好了,春燕端了过来,可沈珠一闻到那药味,就捂着口鼻,打起了退堂鼓。 沈玉无奈笑了笑,道:“还是我来吧。”就接过春燕手里的碗,舀了一勺药,轻轻吹了吹,才送去她嘴边。 刚抿了一小口,沈珠皱了皱眉:“苦…” 沈玉弯唇一笑:“你自个说的,可不许赖皮,若是……。”说到这顿了顿,却故意不往下说了。 沈珠好奇道:“若是…什么?哥哥你怎的不说了?” 沈玉忍着笑,这才不急不慢道:“说也可以,但你得乖乖把药喝了,我再跟你细细道来。” 第3章 兄妹:“嬷嬷你也别吃味!” 沈珠眨了眨眼,望着碗里黑乎乎的药,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好。” 刚喝到一半时,她想长痛不如短痛,就抬手指着碗,对沈玉道:“哥哥,碗给我。” 沈玉笑了笑,没再多说,就把剩下的汤药递给她,沈珠捧着那碗药,捏着鼻子,一饮而尽。 陈嬷嬷看她这么乖顺,不由笑道:“还是大少爷有法子,让小姐把药乖乖喝完,这要换做奴婢,只怕说破嘴皮子,也无济于事。” 末了笑叹一声:“常言道,亲娘不及养娘大,亏小姐还是吃奴婢的奶长大的,这又怎么说?” 春燕上前接过沈珠手里的碗,又听陈嬷嬷如此说,知她不是真的不开心,只是一时感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