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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头一次遇到这么光明正大怼自己的,面子上挂不住,也不去管这个人惹不惹得起,伸手猛地一推江奕的桌子,江奕桌柜里的书稀稀拉拉地掉了一地。 “怂包。”江奕掀起眼皮,看梁越一眼,漫不经心地说:“怂,你也就敢惹些不会叫的。” 梁越给他一口气堵在喉咙里,恨不得揪起来揍一顿。 “来啊,”江奕嗤了一声:“想打架?你敢?” 第6章 · 郁白仿佛终于被惊动,掀起单薄苍白的眼皮,意外地看了一眼江奕。 梁越又去推江奕的桌子。 里头的书全掉出来了,他的玻璃杯摔在地上,玻璃碎了一地。 江奕低头,一边捡书,一边说:“继续,继续。” 梁越给他这幅云淡风轻的样子激怒了,破口大骂:“你特么是不是有病?关你屁事?刘知之我想怎么作弄怎么作弄,跟你有个毛的关系?” 正在这时,江奕笑了起来。 很轻,压抑着,低低的笑。 全班都捂嘴偷笑,梁越还在那儿一连串的脏话往外喷。 他没看见,老许来了。 就站在他身后。 梁越还在那骂人,把江奕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脏话简直被他骂出花来了。 “梁,越。”不带感情的冷冰冰的声音。 梁越一抖,给他吓了一跳,转过身,正对上班主任那双眼镜下的冷漠眼神。 梁越被抓了个现行。 脸上还横着,但毕竟年纪也不大,他见了老师就一个字,怂。 眼神先露了怯。 “三千字检讨。”老许瞥他一眼,阴测测地说:“写好了,升旗仪式站在台上给我念,这事,通报批评。” 老许说完,背着手离开班上。 “说别人智障?”江奕轻描淡写地说:“我看你自己也不怎么聪明。” 梁越手捏的咯吱响。 他转过身,气的浑身发抖。 老许居然帮着江奕?凭什么啊?他妈可是副局长,居然敢要他上升旗台读检讨?老许疯了吧?回去得跟他妈说道一番。凭什么?他暗自琢磨,心想江奕是个什么来头?老许好像还挺捧他臭脚,靠,送钱了吗。 “谢谢......” 刘知之看着江奕,脸都涨红了。 他还拿着梁越的水壶,有点畏惧似的,打水也不是,不打也不是,两边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江奕发飙更可怕,忙把梁越的水壶放回去,又往墙根缩了缩,开始小心翼翼地写作业。 ——他可不像这帮达官显贵子弟,他就一赤贫家庭。 ——好好读书,就是唯一的上升途径。 江奕靠着墙,拧开水壶喝了口水。 郁白翻开竞赛题的下一页,瞥了眼江奕,目光微顿,最终却没说什么。 身后的许念安和蒋蔓目睹了全程,不由为江奕担忧。 “奕哥。”许念安戳了一下江奕的背,说:“转身,转过来。” “嗯?”江奕转过身。 “你知道梁越干什么的吗?你就惹他。”许念安担忧地说。 “不知道。”江奕摇摇头。 “他妈是教育局副局长!”蒋蔓也凑近了,小声说:“他还认识社会上的人。” “他次次年级前十,上次年级第五。”许念安补充:“还是学生会的人。” 郁白忽而嗤了一声。 很淡的一声,却好似是发自内心觉得荒谬,觉得很好笑。 他翻了页卷子,轻描淡写地说:“就这?” 几个人看着他。 江奕想了想,说:“他可能在吐槽题目?” 前面,梁越听着身后几人压低声音和江奕介绍自己的背景,正得瑟着,心想江奕该怕了吧,没料到却被郁白打断了,登时心情不爽到了极点。 他回过头,盯着郁白。 可郁白和初来乍到的江奕不一样。 他快打破学校的记录了,常年被学校捧着的; 另一方面,他气质又很冷,平时也不怎么说话,叫人弄不清他这人是个什么情况,不太了解的人,梁越也不敢怎么得罪。 郁白看向他,淡淡说:“说的就是你,没说题目。” 那一瞬间,梁越的拳头捏紧了,又缓慢放松。 郁白的眼神太吓人了。 很冷,带着冰碴子似的,一动不动盯着人看,像某种冷血食rou动物。梁越对视片刻,郁白不曾移开眼镜,就这么一直冷冷盯着他。 梁越居然就怂了。 他被他目光震慑,脏话到嘴边,不敢说,憋了一肚子气,一声不吭地转回去。 万一这人是个发狠的呢? 谁知道。 ——郁白毕竟和这个人生地不熟的转学生不一样,他也知道,捏柿子挑软的,郁白作为学校招牌,都成吉祥物了,多少人护着;而且,虽然他平时没几句话,但这人,单看眼神就不太好惹。 与此同时,梁越忽然想到一件要紧的事情。 要是没记错,宏达集团董事长,他爸的顶头董事长,就有一个很特别的姓——姓郁。 梁越:“......” 不能吧? 郁白跟宏达集团董事长——什么关系? 总不能是父子吧? 梁越摇摇头,越想越觉得自己莫名其妙。 · 上课铃响了,班主任走了出去,与此同时教室门口出现了一个窈窕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