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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芽心动了,她激动得连饭都不想吃了,只想赶紧再卤一盆茶叶蛋拿去卖。 若真的能卖出去,那她往后的路就好走了。 吃过饭,李春花洗碗洗锅、擦洗灶台收拾灶房,江玉姝擦桌子扫地、收拾堂屋。 因为饭是白小芽做的,饭后收拾的工作,李春花和江玉姝,母女俩抢着就做了,根本不让白小芽碰。 白小芽也不客气,都是一家人,你做这事,我做那事,和和睦睦的,没必要虚伪客套。 饭后一家人坐在院里歇凉,夏季的夜晚,繁星满天,月亮圆了大半,银白皎洁的月光洒下来,照得院内仿佛被罩了一层朦胧的轻纱。 李春花打着蒲扇坐在竹编的老旧躺椅上,江玉姝坐在她身旁,歪着头靠在她肩膀,白小芽坐在另一边,手撑着脸看天。 “嫂子你看啥呢?” 白小芽眨了眨眼:“看星星啊。” 夏夜的星空真好看,在她那个世界,城市的夜晚,根本看不到星星。 江玉姝也仰起头看天,突然一颗星子快速划破天际,直直地往下坠去。 “哇,流星!”白小芽激动得站起身,赶忙双手合十闭眼许愿。 江玉姝都给整愣了:“嫂子你干嘛呢?” 白小芽笑道:“许愿啊,流星划过时,许愿很灵的。” 江玉姝笑着问:“那嫂子都许了什么愿啊?” “一愿我朝盛世太平,二愿婆母身体常健,三愿二郎金榜题名,四愿我们江家岁岁和睦。” 坐在树下纳凉的江远山和朱佑明,同时看了过来。 朱佑明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挺意外的,一个农村小妇人随便许个愿,竟然会说出这般有眼界的话,看着像是颇有学问的样子。 他又想起了江远山对读书的见解,不由得对这一家人刮目相看。 江远山目光深沉地看了眼白小芽,只一眼,淡淡的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朱佑明坐了没一会儿,便回房去睡了,他伤还没好完,不宜久坐。 院里只剩下白小芽他们一家四口,这时候李春花才开口道:“小芽啊,今天的事,委屈你了,是娘无能,没能护住你。” 白小芽忙劝道:“娘你说的什么话,跟你没关,你别多想。二婶那个人,满村妇人,哪个没被她欺负过。哪怕我大嫂李云秀,也被她刺过几句,不然今天我大嫂咋会打得那么起劲儿。” 说到这,她软了声:“说来,今天我也做的不对,娘您不怪我就好。二婶子到底是长辈,我确实不该动手,可我也是没办法。 当时她打了玉姝,我一气之下就没想那么多。后面的事,我也是有意闹大,不这样做不行,这一次不把二婶子狠狠的制住,她会没完没了,往后还会找我们一家子的麻烦。 她向来霸道要强,嫁到咱们江家的这十几年,她又一向是欺负您和三婶欺负惯了的。我们越是忍让,她越是过分,拿今天她摘我们家瓜这事,她还觉得理所当然。 谁也不欠她,凭什么要忍着她让着她呢?不是所有人都是她娘老子,反正我是不会忍让,更不会惯着她。” 江玉姝想到下午的事,还愤愤不平,气鼓鼓道:“嫂子做得很对!娘您就是太善良了,总是让着她忍着她,凭什么呀,以后我们再也不要忍了!” 李春花笑得一脸宠溺地看着江玉姝:“好好好,就你最厉害,跟个小霸王一样。” 随即她又看向白小芽,语气温柔:“你心眼子好,又是个能干有主意的,娘咋可能怪你。你做的这些,也都是为了我们这个家,娘是性子软,又不是蠢的,岂会分不清好赖。” 她拍了拍白小芽的手,又用蒲扇给白小芽扇了扇风:“你别多想,娘没怪你,娘就是心里过意不去。 你这么懂事能干的一个姑娘,却要在我们家受这份苦,娘又没本事护着你,还眼睁睁看着你被人欺负,唉……” 白小芽急忙抱住她:“娘你别难过,你性子温柔不是错,并非人人都是二婶那种个性。 说来,还是二叔的错,二婶在她自己娘家嚣张霸道也就算了,嫁到了江家依旧嚣张,且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二叔可有所作为? 爷奶还在世的时候,那会儿你们还没分家,大家一起做活一起吃饭,我想二婶怕是没少欺负你。只怕家里的活,大多都是你做,她最清闲,吃得却最多。 可二叔都做了什么?但凡二叔态度强硬一些,二婶她也不敢做得太过分。正因为二叔的默认,才由着二婶越发嚣张跋扈。 到了我这,我管她王大兰是哪根葱,她是长辈又如何,我就该由着她欺负吗? 所以今天,我偏要把事情闹大,闹得满村人尽皆知,闹得江家人不得不出面来处理这件事。 我就是要让二叔没脸,只有让他在满村人面前丢了脸,他才会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否则,他会当一辈子的睁眼瞎!” 李春花听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没反应。 白小芽又道:“当然,我也是在赌,赌二婶这个人究竟是真厉害,还是外强中干。” “嫂子,你是说二婶她是假厉害吗?”江玉姝挠了挠头,一脸茫然。 “可二婶明明就是真的很厉害啊,她在咱们村,每次和人吵架,几乎没人能吵赢她。也就这两次,她对上你,才没吵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