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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衡小心翼翼的声音从耳机直接传进耳朵里:“那什么,祁殊你还在车上吧?” 祁殊:“……” 祁殊心平气和:“不然呢?” 才坐上车不到十分钟,难道还能光速到站吗? 小室友语气很冲诶。 贺衡在电话那头坦坦荡荡:“没办法,我紧张嘛,得和你说点什么缓解一下。” 祁殊顿了一下,原本心里乱成一团的思绪竟然诡异地被抚平了不少。 原来他也在紧张。 这个认知让祁殊忽然感觉很放松,好像原本的紧张突然就被分担了一半似的。 祁殊深呼吸了两下,把脑子里的佛珠清出去,叮嘱贺衡:“一会儿到了你家,你说话注意一点啊……别跟在学校似的什么都乱说。” 贺衡不满:“怎么啦,什么叫乱说,我发现我男朋友的用词很有问题啊。” 车上还开着空调,祁殊正对着风吹,脸上红得还不太明显。他挺严肃地指出来:“就,男朋友这个词,你注意一点别让阿姨听见。” 贺衡在电话那边半是耍赖半是认真:“男朋友这个词怎么啦,本来就是嘛,你都说了不会反悔的,男朋友男朋友男朋友。” 祁殊:“……” 空调的凉风好像开的不够足。 “没反悔……” 祁殊很艰难地回答他,“但是,在学校没事,在你家里,怎么都得注意点儿啊。” 还注意啥啊,昨天我妈就知道了。 贺衡生怕自己说出来再把祁殊吓得半路跳车逃回学校,就克制住了自己,佯装不满:“都在一块儿了,连个名分都没有,我太难过了呜呜呜呜,我男朋友一点儿也不心疼我。” 虽然知道他这副样子是装的,祁殊还是被他说得有点儿愧疚。 名不名分先两说,主要是自己还有个红鸾星没解决。 算命不观己身,祁殊就是想算,也根本算不出来师父口中那个”漂亮温柔才貌双全有文化讲礼貌还爱护小动物尤其是团团这样的小猫”的红鸾星到底在是谁。 他倒也不是非得见那个红鸾星一面,可人家现在就在阳城一中,没准还知道他跟祁殊搞了对象……怎么想怎么别扭。 也不知道星象变了没有,要是还没变,得想办法解决了才行啊。 基于此,祁殊对他多少有点愧疚。偏偏贺衡又是个打蛇随棍上的性子,一向最会得寸进尺:“真难过,我男朋友到底喜不喜欢我啊,喜不喜欢喜不喜欢?” 过分的无理取闹。 看起来自己不答应,这人能一直闹下去。 祁殊无奈,只好轻声回答了一声喜欢。 可贺衡还嫌不够,继续跟他耍赖:“没听清,呜呜呜我男朋友都不肯大声说喜欢我。” 祁殊:“……” 还来劲儿了。 周六下午,公交车上人不少,聊天的聊天,玩手机的玩手机,还有人坐在椅子上补觉,说也不会注意到其中一个带着耳机打电话的人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但祁殊还是感觉到了一点儿极其隐秘的刺激。 没有人知道电话里在说什么,但周围的人能听到他在回答什么。 祁殊积攒了一小会儿勇气,故意很随意地轻声道:“好啦,喜欢你……很喜欢我的男朋友。” 声音分明比刚才还小,偏偏电话那头也安静了下来,居然没吵着说听不见再来一遍。 两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说起来谁也没比谁强到哪儿去。贺衡一天天的嘴上来劲儿,被这么直白的一记直球打过来还是招架不住,捂着手机缓了好一会儿:“男朋友申请人工呼吸……” 祁殊:“……” 真就没完没了了。 “不是,我刚刚的话好像有点儿歧义。” 贺衡努力跟他解释,“我刚刚是需要真正的人工呼吸,不是要继续sao扰我的男朋友。” 男朋友不太信。 贺衡把手从手机上挪到脸上,捂得严严实实:“真的……男朋友突然表白,我差点儿没缓过来。不信你听听,我现在心脏咚咚跳,比平时快一倍。” “不用听。” 小天师在这种时候格外诚实,“我也跳得很快。” 贺衡一边听着电话里传过来的报站声,一边很有胜负欲地跟他闲扯:“我刚刚问了一下我的心脏,它说它跳的更快,是faster。” 脸上的热度很需要缓一缓,祁殊就顺着他的话题聊:“那我是fastest。” 贺衡另辟蹊径:“那我申请男朋友再重复一遍喜欢我,这样我就是doubt faster。” 祁殊闭着眼:“那我就是doubt fastest。” 失算了。 忘记小室友一直也隐藏了很强的胜负欲。 而且英语词汇量比自己强得多,再继续下去没准第五轮就是自己还没背到的陌生领域。 两个人隔着电话都幼稚得不行,不知道谁先起的头,就忽然一起开始笑起来。 祁殊还在公交车上,虽然笑得肚子有点疼,但挺有素质地没怎么出声,又分神看了两眼门口的站牌。 怎么还有五站,这个司机开车开得可真慢。 …… 从一回家,贺衡就抱着手机在床边笑得没停下来过。 刘晓兰差不多过了离婚后那个兴奋劲儿,很平淡地收好了离婚证,又把家里还留着的几件贺广杰的衣服和洗漱用品打包好,正准备扔出去,回头一看自己儿子还在抱着手机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