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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在上方的男人眼底一痛,慢慢抽回手。 他低声说:“宫白,对不起。” 可是宫白握住了他的手,望着他,浅黑的眸子里有着别扭的固执:“姜寒藏,你对我不好。” “……是啊,我对你不好。”姜寒藏眼底有无限疼惜,他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宫白的脸颊。 可是这些,宫白都看不到。他看到的只是前世那个肆意掌控着他的情绪的男人,用隔世的执念质问他:“你后悔那样对我吗?” “……很后悔。”姜寒藏目光闪了闪,有些自嘲。 便是后悔又如何,这世上又有多少人有后悔药吃。前世没有说出的话,这一辈子还有机会说出来吗?宫白若是恨他还好,可宫白现如今一点都不恨他了。非但不恨他,也不在乎他。连搬走都不跟他说一声,他与他两个月不联系,宫白也照样过的好好的。 他的心已然不再他身上了,任由他再怎么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事到如今,如果他今日趁人之危,与宫白发生了关系。只怕依着宫白的性子,这事会有更加严重的后果。 他太了解宫白了。 如若并非宫白心中属意之人,即便是药物的原因,事后宫白即便是不杀他,也不决不会就这样接受。他只会折磨他,羞辱他,让两人的关系越来越糟糕。 而即便是他死缠烂打,宫白却会愈发看不起他。甚至连折磨他的兴趣都失去,往后恐怕会离他愈来愈远。 姜寒藏不是个做事情不顾后果之人,说好了是顾全大局,说差了是优柔寡断。这性子前世已经害惨了他和宫白,但此时此刻,机会摆在面前,姜寒藏却还是不敢擅自越雷池一步。 他不怕旁人。 重活一次,他早已把世人的眼光放到十八层地狱。 他是怕宫白,这个人看着外形柔弱,可心性实在太要强了。 想到这些,饶是诱惑在前,姜寒藏还是从宫白身上下来。不管怎么说,这一世,时日还很长。只要他们俩都活着,总能说开。 或许等宫白做完了他的那些事情,两个人能有机会,坐下来敞开聊。 他不会放弃,但是,也不急于这一时。 姜寒藏打定主意,心性便又坚定了几分。任由宫白如何在他手下纠缠,他也只当他是个小奶狗。 但是随后姜寒藏发觉,宫白的脸色实在是红的不正常。仔细一摸,才发觉宫白身上的衣服都是湿的。 外面暴雨正在冲刷,想来一定是方才宫白急着来找他,在路上打湿了。 “你啊……” 姜寒藏替宫白脱了湿衣服。又在浴池里放好了温水,扛着宫白放进去。 却不想宫白如此能耐,趁着姜寒藏不防备的时候,把人也拉倒了浴室里。 还仰着头哈哈大笑,“落水狗……你是一条狗。” 他门户打开,丝毫不以为意。 姜寒藏盯了他两眼,深吸几口气,不跟他一般见识。正要出去,熟料宫白两腿一伸,勾住姜寒藏的腰,把人给勾了过来。 “我要喝水……” 宫白搂着他的脖子,凑到姜寒藏嘴唇上。 人说再一不能再二,再二不能再三。 一再忍让,姜寒藏觉得自己已经不是正人君子,而是无能了。 大不了,事后他也来一个不记得不知道不清楚。 反正都是中药了,他白二爷也不能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 正所谓干柴遇烈火,久旱逢甘霖。 这一番巫山雷雨,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宫白途中是清醒了一会儿的,那个时候两个人是在地毯上。 发现眼下是个什么状况的时候,白二爷慌乱了一瞬。他想让姜寒藏停下来,可是……可是这显然都来不及了。 姜寒藏看起来浑浑噩噩的,好像不清醒。 他不清醒,宫白就突然不敢让他清醒。 这要是清醒了,未免太尴尬了。 于是宫白也只能装傻,反正他们俩都中了迷药了不是么,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吧。 就是,就是这姜寒藏未免太不怜香惜玉了。 宫白只能借着药劲儿喊疼,但是他越喊对方越来劲儿…… 酒店里的记者早就清理干净了,经理打电话进来,却没人接听。知道宫白在哪个房间里,却也没人敢来敲门。 由于宫嘉玉中枪流血过多,秦覆还要处理这件事,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等秦覆从医院出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凌晨五点。 白二爷素日就是个惊醒的,虽然被折腾了一整晚,但电话一响,他就醒了。 手机扔在地毯上,宫白翻了个身,就感觉腰好像要断了。 姜寒藏的手搭在他腰上,此刻好像也醒了,动了动。 宫白浑身僵硬,闭着眼睛根本不敢动弹。秦覆没有在手机里留言的习惯,宫白没有接,他就没再打。 好在姜寒藏只是翻了个身,又没了动静。 宫白等了一会儿,才蹑手蹑脚地爬起来。顾不得浑身骨头碎了一般的疼痛,宫白捡起地上各处的衣物,悄悄出了酒店房间。 他如今这个模样,也不敢叫保镖,也不能让酒店前台的人看见。只能坐电梯到了地下车库,找到自己的车,自己开车回了住处,再说洗漱换衣服的事儿。 而姜寒藏呢,待宫白走后,他躺在床上,满脸后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