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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紫打断了他的话:你明知城主忌讳提那些,还说? 姚黄闭了嘴。 魏紫叹了口气,说道:什么叫有悖世俗?别人不敢做的,城主敢做,就是有悖世俗么?我倒觉得小月很好。在城主身边这么多年,我从未见他这般真心舒意过,你若真的明白,又怎会同我说这些? 姚黄怔怔地看着他,仿佛有些难以置信:可我们当初是为什么被送到城主身边来的,你忘了么?总不能眼睁睁看他把自己和小月都陷入困境而不加以提醒吧? 我记得。魏紫平静道,但我更记得,这些年城主是如何待我的。别人想要如何关心城主我不管,但我只会做城主交代我做的事。言罢,又问他,你突然为这件事如此着急上火,是否因为于首座说过什么? 姚黄愣了愣,一时之间在明人面前也不知该不该掩饰。 魏紫就看出来他在默认,于是说道:于首座有他的立场和为难之处,这些我明白,你以为城主就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你们以为城主不知道罢了。姚黄,我劝你一句,要为城主好,就要完全站在他的立场,而不是从旁人的角度来自以为是地替他做决定。下回若于首座再来找你帮忙,你不如直接告诉他,既然知道以城主的性子是绝不会接受他们所以为的那种婚事,又何必为此苦恼?该如何做,城主自有决定。 姚黄一时有些哑口无言,默默沉吟了良久,才终于明白了原来不知不觉间魏紫早已走向了和自己不同的路。 他还在原地踌躇,不曾来得及仔细思量过原来的身份和现在的身份有什么冲突,寻思着难道不都是为了照顾城主的时候,魏紫已经成熟到了不仅可以独当一面,成为仙引真正能委以重任的人,而且已经很清楚地明白了那两者的界限,并作出了彻底的选择。 他回想起昨天于睦独独来找他商量劝退苏步月的事,还叮嘱他不要把这事告诉魏紫,说是怕魏紫性情绵和狠不下心露出破绽。现在看来,大概是早已看出了魏紫和他们的不同吧 魏紫将手轻轻搭在了他的肩上,语重心长道:你也长大了,好好想想我说的话。 姚黄却已经在恍然之后当即下了决心:哥,你放心,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从今往后我也会同你一样的。 魏紫暗暗松了口气,欣慰地点了点头。 *** 停香台里,仙引搁了筷子,正含笑瞧着坐在他对面抓脑袋的苏步月。 你今日一大早就跑来献殷勤,又是亲手下厨又是布菜,他说,此刻吃个饭也心不在焉,可是有什么话想说? 苏步月犹豫了一下,说道:其实说来话长。 仙引便问她:可能长话短说? 我也想啊,可是怕说得太短你就光听了让你生气的部分,也不听我解释了苏步月觉得这番坦白还真不能省词少句,于是道:还是吃完饭再说吧,我慢慢跟你解释。 若是不急的事情,可否等我回来再说?仙引温声问道,给萱如疗伤的时辰快到了,我要过去一趟。 苏步月一怔,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还有这事,她顿觉有些懊恼,庆幸自己还没有把话说出口。 不急不急,她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些闲话。你去吧,别记挂着,运功疗伤多有风险,还是要全神贯注为好。要不要我去给你护法? 仙引道:不必了,于师兄会与我一道去。又瞧了瞧她,半信半疑,真不用告诉我了?我怎么觉着你心里还揣着事。 苏步月怕惹他心情不好会影响他给叶萱如疗伤的事,已决定暂且将事情搁到一旁,反正离招徒选试还有时间,因不想仙引记挂着,于是顺口随意找了个事临时顶上,说道:真没什么,其实我就是一时不高兴想来跟你告状的,现在冷静下来已觉得是我有点儿小肚鸡肠了,不大好意思。 可仙引听了,却仍是问道:哦?你打算告谁的状?说来听听。 一时半刻也编不出来,苏步月只好顺着还没消的气半真半假地说道:姚黄啊,他笑我练功练得不好,还说我打扮得像猴子屁股到你跟前来献宝,气死我了。 却并未提姚黄说仙引是把她当做色彩鲜艳的东西这句真正令她不开心的话。 如此一来,她这番告状听起来就真的像是两个分不清谁比谁更像小孩儿心性的人在吵嘴斗气。 仙引略略一顿,转头唤了个下人近前:去把姚黄叫来。 苏步月见他大有一副要把当事人叫来对质的意思,不禁有些意外。 没过多久,姚黄就疾步走了进来,冲着仙引恭恭敬敬行了个礼。 你近来武功可有长进?仙引问了个听上去没什么关系的问题。 姚黄也没料到他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一顿之后才回道:每日不敢懈怠。 嗯。仙引微微颔首,有多久没有练过点香了? 苏步月就看见姚黄霎时虎躯一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