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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引在她身畔轻轻应了一声:嗯。 长念为何唤你少岛主和师兄?她难忍好奇地道,原来你本是出身于此处门派的么?怎么又投身到了七星城门下呢? 若不是看长念和他之间的气氛太过平和,他又好像对这里的感情格外不同,苏步月都要凭着以往看话本子的浮夸经验想象出一个弱主被夺权后赶走的苦大仇深故事了。 说来话长。他说。 然而苏步月却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下文,这才发现他好像根本没打算长话短说,虽然看他神色如常并无什么不妥之处,但她还是隐隐察觉到自己好像起了个不该起的话头。 仙引不说话,苏步月也就识趣地闭了嘴,长念在前头引着路并未察觉到他们之间的这点儿微妙气氛。 三人如此一路沉默地走了下去。 随着眼前豁然开朗,一片褐黄色泛着斑驳岁月痕迹的竹庐赫然出现在了苏步月的视线里。 长念快走了几步,站在主斋前往里头喊了一声:师父,师父,您看看谁来了! 楼上很快传来一个听着闲闲散散的男人声音,拉长了调子淡淡道:这岛上除了那爱找茬的女人,还有谁敢语声未尽,随着窗扇被人伸手推开,一张十分俊朗中透着几分儒雅端肃的男人的脸出现在了窗边,目光落于楼下的瞬间,他眸中倏然微震。 待回过神来后,他立刻一把将窗扇完全推开,不敢置信般向着楼下唤了一声:仙引?! 仙引抬眸望着他,缓缓浅笑:师伯,别来无恙? 对方愣怔须臾,竟直接越过窗户飞身落了下来,身姿轻盈利落如飘飘谪仙,和仙引的轻功身法如出一辙。 苏步月这才察觉到,原来仙引平时所用的竟然还是他本门功夫?莫非七星城老城主对待门下弟子都如此宽宥,并不介意他们还修习其它门派的武功么? 她暗自疑惑间,已见那看上去约莫三十来岁,身着一袭青衣的貌美男子径自举步上前,伸出一手搭住了仙引的肩臂,然后拧着眉目光复杂地上下打量了他片刻,末了,似松似叹地舒了口气:没事就好。言罢,松开手站立于前,又缓了语气,问道,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看来是很清楚若非有必要,对方肯定不会再登岛。 苏步月了然这一点后,不禁越发疑惑仙引和这门派及这门派之人的关系。 仙引微微笑了笑,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我在七星城的那位师妹被人所害受了重伤,需要弄月花救治,我那朵却出了意外被毁了药性。 青衣男子闻言,只问了一句:她待你如何? 仙引道:她和于师兄与我有少年相携之谊。 青衣男子也是个利落的,听他这么说,点点头,也不再多问别的,说道:跟我来吧。说话间,目光落在了苏步月脸上,一顿,这是 长念在旁边忙帮着介绍:师父,这是仙师兄的随侍,小月姑娘。 随侍?青衣男子有些意外的样子,随即看向仙引,半信半疑,七星城的侍女都像她这样? 却听仙引已含笑道:她是我身边的人。 青衣男子瞬间释然:哦,难怪。然后对他道,那让长念在这里吧,你随我来。 这意思就是要让苏步月留在这里等着了。 她虽然跟着仙引四处出入惯了,但这点儿江湖规矩她却还不至于耿耿于怀,毕竟是人家门派里的事,说到底她于此间而言也只是个外人,自然也不好不经同意就加以窥探,既然不方便让她跟去,那就算了,在这里赏赏花也是一样。 我们很快就回,仙引对她说,你若觉得无聊就让长念领你四处逛逛吧,这里风景很好。 苏步月笑着点头:你放心去吧,我不会憋着自己的。 他含笑又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与那青衣男子朝竹庐后方走去。 长念倒是个尽心的,见自己师父和仙引两人走了,只剩下苏步月一个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姑娘家,怕她觉得不自在,便主动问道:要不我们去钓几条鱼来晚上吃? 好啊!苏步月兴致勃勃地一口答应。 长念笑道:那你等会儿,我去拿渔具。 她心念一动,突然问了句:城主他小时候也摸过鱼打过鸟么? 长念似没料到她会问这个,愣了愣,才恍然笑道:我也不知道,那时候他一直在岛主身边,何况师兄自幼天赋根骨,我也不是能跟得上他的水准不过,师兄小时候倒是好像很喜欢花。 苏步月笑了:他现在也很喜欢。 不仅喜欢,他还会去尝那些花是什么味道。长念说,我记得他有一回误食了师父种的药花中了毒,引得岛主又急又怒说要责罚他,师父本来要劝,可师兄愣是一声不吭地受了,之后却照样我行我素。 看来他这任性的毛病还真是从小就有的。苏步月听得有点儿想笑,也不知道如今再回忆起当年这些傻气的举动,高傲强大如他,会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